第七章 太傅(2/2)
“只是古人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奴家……”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好人|妻,难怪平日兄弟们谈论京城中未出阁的小姐时他从来都不感兴趣,现在想来,他一直都与常人不太一样。
以为能够抓住对方把柄的宁间心中窃喜,准备躲在一旁看好戏,却听他高声道,“既然老三已经换好衣服,我们就告辞了。”
不知是如何被发现的宁间唯有走出屋,见那女子一副留恋的神情,而颜绥却神色如常,不似自己想得那般。
“在下也并非有情郎,”颜绥笑眯眯地将女子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拂开,“而且,送上门的□□总是容易让人失去兴趣,你不知道吗?”
女子神色突然变得煞白,没想到对方明明前一秒还是副纯良无害的模样,下一刻却能够说出这般冷漠伤人的话。
宁间倒是不意外,对方的腹黑程度和他的武功一样都是深不可测的,所以——
“真的是为了我才和那女子调情的?”
没想到关键时候,他居然还是很体贴的。
“你若是染了风寒,我还得替你值班。”
“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等宁间和颜绥回到城中时天色已晚,其他事情只有放在第二天去做。因为喝了酒,又奔波了一天,颜绥倒是很快就睡着了。第二日起来,颜绥叫上宁间一同拜访太傅府。
两人来到府中,只见到了韩太傅,年近四十的微胖男人在一夜之间衰老了很多。安慰的话由宁间说了,颜绥随意问了一些问题,得知韩小姐一直都待在家中,除了前往相国寺便不曾外出,也不曾与外人接触。前几日突然从府中消失,因顾忌名声只是派了多人秘密搜寻,却没有结果,怎料在城外发现了她的尸首。
“那小姐失踪之前可有异常的行为?”颜绥问道,“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总会因为各种原因想要离家出走,比如说母亲最近很啰嗦,父亲最近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闭嘴!”宁间在颜绥说出更可怕的话之前及时将他的嘴捂住,“韩伯伯,请见谅。”
韩太傅眉头一皱,义正言辞道:“本太傅一直都是用欣赏的眼光看待小女,绝无龌龊想法!”
“不,这句话不用解释。”宁间觉得头有些疼,他怎么忘了这位太傅是京城最有名的女儿控。韩小姐之所以名声在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全是这位太傅十句话八句不离夸女儿的原因。
“那您的夫人呢?会不会觉得您太宠女儿而心生嫉妒?”颜绥嫌弃地移开宁间的手,直言不讳,“毕竟那不是韩小姐的生母,容易产生嫌隙。”
“不可能。”韩太傅连连摇头,“老夫这女儿温柔娴淑,无人不爱。她们相处和谐,老夫都甚为嫉妒,明明小时候特别黏老夫的……”
“大概是因为你奇怪的眼光。”宁间艰难地忍住了想要说的话,只觉得头更疼些了。
“若是可以,韩太傅可否带我们去小姐的闺房一看?”
韩小姐的闺房分成两部分,进门往右是梨花木的桌椅,梳妆台以及一张三面围子的帐床,床上整齐地摆放着红色锦绣被套,床帐用丝带系起。左边有一扇山水屏风,里面是书桌,上面摆有笔墨纸砚,纸是干干净净压在中间的,左侧是一张几案,放着几本《女训》《女戒》等。房间干净素雅,可见主人是一位简约之人。
刚进房间,韩太傅似乎是睹物思人,抱着一张凳子掩面而泣,止都止不住,“这可是秀儿最爱的一张椅子……”
颜绥视若无睹,直接走到书桌前,问道:“太傅可有见到这书案上的字帖?”
韩太傅在宁间的搀扶下站起来,看到书桌,一边可怜兮兮地垂着泪,一边道:“自小女失踪之后,房内的东西一律维持原样,不知颜捕头所说的字帖是指什么?”
“自是指小姐每日所写的内容,”颜绥将案头的白纸拿起来,微微笑道,“若不然这几张白纸摆在这里可是好看?”
“颜捕头有所不知,小女对书法要求极高。”韩太傅好不容易止住眼泪,“每次临摹都甚觉不满,故每次都未留下之前的字帖。若是颜捕头对小女的字迹有兴趣,老夫这里倒是收藏了几幅,都是趁着小女不注意偷留下的……虽然已经被烧毁了一半,勉强还是能看的……”
“是长辈,是长辈……”宁间心中默念,以免实在忍不住开口嘲讽,但这对他来说太过痛苦,唯有立马转移注意力。
“阿绥,你在看什么?”
颜绥站在梳妆台前,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沉思。
“韩太傅,”颜绥回头问道,“小姐的首饰是否被处理掉了?”
“怎么会?这房间自小女离开后就没有人进来过。”韩太傅信誓旦旦,顿了顿,又道,“老夫进来也只是在这床上稍作停留,并未碰过那些首饰。”
“韩伯伯,我找到韩姑娘出走的原因了。”宁间再也忍不住了,“肯定是因为您,没错一定是的。”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们可不能乱下决定。”颜绥微微笑道,“可否让韩小姐的丫鬟来接受询问?”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人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神色慌张地喊道:“老爷,不好了,绿红跳井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