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确定死亡（1/2）

李荣光怒目圆睁，满脸涨得如同被烈火炙烤过的晚霞，脖颈处的青筋如同蜿蜒的藤蔓暴起，每一条都承载着他内心的焦急与愤怒。他仿佛一头被囚禁已久的发狂狮子，终于挣脱了束缚，咆哮着释放出所有的不满与绝望：“他妈的！这该死的救护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啊？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等着，什么也做不了吗？”他一边怒吼着，一边用拳头狠狠地砸向旁边的墙壁，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砰砰”的巨响，如同战鼓在沉闷的空气中回荡，震颤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站在一旁的小林被吓得浑身一颤，仿佛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穿透了心底的脆弱。她怯生生地抬起头，目光如同受惊的小鹿般闪躲着，不敢与李荣光那愤怒如炬的眼神对视。她的声音细若蚊蚋，结结巴巴地说道：“最……最快也还要三十分钟呢。因……因为最近这些天一直在下雨，有一段路已经变得坑坑洼洼了，车子不好开过来呀。”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助与惶恐，仿佛她也是这场灾难中的无辜受害者。

说罢，小林又赶紧低下头去，双手紧张地揪着衣角，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与焦虑都揉进那皱巴巴的布料中。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抽泣声，如同夜空中最微弱的星光，虽然渺小却真实存在。

三十分钟！在这仿佛被无限拉长的每一秒里，李荣光的心中如鼓点般急促地跳动，焦虑与恐惧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紧紧束缚。这么漫长的时间等待下去，等到那些救援人员风尘仆仆地赶来时，这位躺在血泊中、脸色苍白如纸的长青，怕是早已被死神无情地拽走了生命之火，失去了生还的希望。一想到这令人窒息的可能，李荣光的眼神便更加急切，他几乎是吼着对身边的小林喊道：“快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懂得处理伤口的医生啊！时间紧迫，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好嘞，我这就去！”小林的眼神同样坚定而焦急，他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他，随即转身，如同离弦之箭般拔腿朝着外面飞奔而去，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直到小林的身影完全消失，李荣光才仿佛从一种近乎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已经垂下脑袋、生死不知的长青身上。长青的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仿佛随时都会戛然而止。李荣光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探向了长青的鼻梁处，指尖传来的微弱温度让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却又伴随着无尽的担忧和忐忑。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李荣光的心跳与长青的微弱呼吸交织在一起，共同诉说着生命的顽强与脆弱。

当指尖触及那微凉且毫无气息的皮肤时，李荣光整个人都呆住了。下一刻，他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这一刻，李荣光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那哭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着，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要知道，即便是后来面对自己亲生父亲的葬礼，李荣光都未曾如此失态过。那时的他，或许还沉浸在青春的懵懂之中，对于生离死别的真正含义，只能肤浅地理解为一种生命的消逝，而未能深刻体会到那份割舍不断的亲情之痛。又或许，是因为此刻他对长青所怀有的这份情感，远远超越了世间的诸多事物，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他心中最柔软的角落。

长青于他，不仅是朋友，更是灵魂深处的知己。他们一同经历了无数风雨，从青涩少年到如今的成熟稳重，每一个重要的时刻都有对方的陪伴。因此，当得知长青离世的消息时，李荣光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所有的坚强和理智在那一刻都崩塌了。

而就在李荣光悲痛欲绝、几乎要跪倒在地时，那辆原本说好只需三十分钟就能抵达现场的救护车，却如同被命运捉弄般，足足迟到了整整十分钟。这十分钟，对于李荣光来说，仿佛是一个漫长的世纪。他无助地看着手表，秒针每跳动一下，都像是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扎了一针。他焦急地等待着，祈祷着救护车能够快点到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长青的生命也在一点点地消逝在他的世界里。

一辆鸣着尖锐警笛、闪烁着醒目警示灯的救护车，如同夜色中的一道闪电，划破宁静的街道，疾驰而来，最终稳稳地停在了慌乱人群聚集的路边。车门在一阵急促中猛地被拉开，两名身穿整洁白色制服的男子，面容严峻，急匆匆地跃下车来。他们的目光如炬，急切地锁定在秀妍那颤抖双臂中紧紧抱着的那个人影上，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仿佛在心中已做出了某种预判，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停顿。

两名救护人员动作娴熟地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疗箱，从中取出一台先进的电击设备。他们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开始对伤者进行紧急电击治疗。一下、两下……每一次电击都伴随着轻微的电流滋滋声，以及周围人群那压抑而紧张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

紧接着，他们如同一台精密运作的机器，有条不紊地采取了一系列看似复杂实则已烂熟于心的救护措施。心肺复苏按压的节奏坚定而有力，每一次下压都似乎在与死神进行着无声的较量；注射药物的动作迅速而准确，那透明的药液如同生命的希望，被缓缓注入伤者的体内。尽管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些努力或许只是徒劳，是对命运最后的抗争，但大家仍旧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期盼着奇迹能够降临，让这个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生命重新焕发生机。

然而，经过一番忙碌之后，他们的表情却变得愈发凝重。其中一个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工具，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认真地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时间和死亡原因。写完后，他站起身来，朝着站在一旁的李荣光走去，并将那张纸递到了李荣光的面前。

“李局，按照正常流程，这份死亡通知单应该交给死者的家属。但考虑到这次事件所涉及的层面比较广泛，所以我想先把它交给您这边处理。”男子轻声说道。

李荣光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张。他低头看去，只见上面的字迹虽然不多，但每一个字仿佛都重若千钧。寥寥数语，便宣告了一个人的生命就此终结，这张小小的纸条成为了接收一个人一生的最终证明。

李荣光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死因那一栏：子弹打中脑干，导致死亡。仅仅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此时，120的急救人员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收拾好了东西，匆匆忙忙地上了车，准备离开现场。而在此之前，实际上已经有几位民间的医生被紧急召唤过来，但他们看过伤者之后，也都无奈地叹息道：“斯人已去，就让他安心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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