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千古第一污名诗《朱门酒肉臭》!(2/2)
太可怕了!
根本不需要什么漕运使贪污受贿的铁证,仅此一句,便足以让漕运使赵淮万劫不复!
宾客们不寒而栗,望向江行舟的目光里,已不仅仅是震惊,而是深深的恐惧。
不出一日,整个江州府都会传遍,江行舟赠送给漕运使赵淮的污文名贺寿诗文!
不出一月,恐怕连江南道十府,都会传的沸沸扬扬!
这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把漕运使赵淮和赵府,给生生钉死在耻辱柱上,千百年不得超生。
赵淮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血色褪尽,整张脸如金纸般惨白。
他喉头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整个人如坠冰窟,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在他身后,赵家主赵秉烛猛地站起身,紫檀木椅被撞得轰然倒地,茶盏翻倒,滚烫的茶水泼溅在锦缎衣袍上,却浑然不觉。
庶子赵子禄更是瞠目结舌,一张脸扭曲得不成人形,嘴唇哆嗦着,却连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他们脑中一片嗡嗡作响!
——江行舟怎么敢!
这可是漕运使的七十寿宴!
满座皆是江州府的达官显贵、名门望族!
赵府内还豢养三百死士,藏有劲弩甲胄!
漕运使赵淮手下更有三千漕运精兵,战船二十,党羽遍布整个漕运河道!江州府半条江河、码头在漕运使的掌握之中。
赵府是何等的庞然大物!
江行舟竟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等诛心之言泼墨挥毫,堂而皇之地写出来!
赵淮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胸口剧烈起伏,手指死死攥紧袖口,指节泛白,几乎要将那华贵的锦缎生生撕裂。
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死死盯着江行舟,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江行舟!你敢——”
然而,话未说完,
赵淮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他猛然回头望向四座,忽然意识到——
此刻满座数百位举人宾客,寂静如针落,竟无一人出声!
所有人都沉默着,目光闪烁,或低头饮茶,或侧首避视,竟无一人站出来为他说半句话!
——诗成即达府!
——赵家大势已去!
这一瞬,赵淮顿时明白,江行舟这一笔,已将他赵家,彻底钉死在千古万劫不复之地!
“哎呀!”
满座宾客之中,忽有一人拍案而起,面色煞白,“我竟忘了家中老母卧病在床,得赶紧回去侍奉汤药!”
“糟了糟了!”
宾客们幡然醒悟,另一人猛地起身,连椅子都带翻,“我夫人今夜临盆,我怎还在此耽搁!”
“对不住对不住!我突然想起,狗儿要生崽.”
转眼间,满座宾客纷纷起身告辞,一个个面色惶急,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天大的急事。
有人连外袍都来不及披上,有人甚至不慎踢翻了案几,茶盏碎了一地,却无人顾得上收拾。
江州府九大世家、各路权贵,此刻竟如惊弓之鸟,争先恐后地告辞。
其中不乏与赵府联姻的世家,可此刻,谁还敢与赵家扯上半点关系
——江行舟这一手,实在太狠了!
在座众人皆是举人、进士出身,太清楚这句诗的可怕之处。
这已不是寻常的讽喻之作,而是足以成为千古第一污名诗的绝杀!
为了搞死漕运使赵淮,
甚至不惜专门写一篇达府级的污名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短短十字!
一夜便会传遍江州,赵府必遭到满江州百姓的痛骂!
一月传遍江南道甚至,会被送递往大周帝都朝堂!
不出一年,必将传遍整个天下,成为江州府漕运使赵家永远洗不掉的千古污名!
往日,那些拐弯抹角的讽喻诗,在这句面前,全都萤火遇上皓月一般,黯然失色。
江行舟这篇尚未写完,那墨迹未干的达府诗句,已然化作一道催命符,悬在赵府所有人的头顶!
赵淮面色惨白,跌坐在座上,嘴唇颤抖着想要辩解,却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他纵有一百张嘴,也百口莫辩,也洗不清这泼天的污名!
大周朝廷必定震怒,岂能容忍如此天大丑闻
钦差大臣必定不日南下,彻查赵府!
今日寿宴上,所有给赵淮送礼之人,一个都跑不掉!
那些堆积如山的贺礼,转眼就会变成催命的铁证!
这个节骨眼上,还敢去救赵府,为赵府说话
——那无异于螳臂当车!
满座宾客心急如焚,只想赶紧逃离赵府这是非之地,然后立刻跟赵府切割。
家中有和赵府联姻的,立即写休书!
家中有和赵氏子弟结拜为兄弟的,马上割袍断义!
所有和赵府的账目往来,连夜焚毁!
必须赶在朝廷钦差到来之前,彻底斩断与赵府的一切瓜葛!
“哼!走”
一声冷哼如惊雷炸响!
薛崇虎太守猛然拍案而起,案几轰然震动,茶盏翻倒,茶水溅落一地。
“江郎这篇达府诗尚未写完,诸位就想走”
他目光如刀,扫视全场,“怎么,不想看下去了”
“行舟,继续写!”
周山长院君面色沉冷,手中进士剑重重砸在案上,剑鞘与木案相击,发出令人心惊的闷响。
满座宾客身形骤然僵住,仿佛被无形的威压钉在原地,连呼吸都凝滞了。
他们惊恐地望向薛太守与周院君,眼中满是骇然。
完了!
江行舟敢登门赵府寿宴,当众写下这首污名诗,竟是这两位江州巨头在背后撑腰!
这哪里是什么贺寿分明是一场针对赵府精心布局的杀局!
朝廷钦差
根本等不到那时候!
恐怕今夜,赵府就要大祸临头,满门抄斩!
“轰——!轰——!”
大地震颤,铁甲铿锵!
赵府外,三千重甲府兵如黑潮般涌来,铁靴踏地之声震彻长街。
——戈戟如林,寒光映月!
——强弓劲弩,弦满待发!
整座赵府已被围得水泄不通,连只飞鸟都休想逃出!
“闲杂人等,速速退散!”
江州府兵统领一声厉喝,围观百姓纷纷被驱离。
众人只能退至三条街外,踮脚伸颈,遥遥望着那灯火通明的赵府——
今夜,江州的天,要变了!
漕运使赵淮听到赵府外,重甲轰隆之声,顿时面如死灰,双腿一软,竟直接瘫坐在座位上。
他这才明白——
薛崇虎与周院君,这是要趁今夜寿宴,将江州府十大世家之一的赵家满门连根拔起!
江行舟瞥了一眼瘫坐的赵淮,目光冷冽,笔锋如刀,挥笔疾书。
《赠赵漕运使朱门宴》
第三部分:归家悲痛!
这首诗的第三部分,倒是并无出奇之出,而是通篇写尽了布衣老者的悲愤,所见老百姓的凄凉。
[入门闻号啕,幼子饿已卒。
吾宁舍一哀,里巷亦呜咽。
所愧为人父,无食致夭折。
岂知秋禾登,贫窭有仓卒。
默思失业徒,因念远戍卒。
忧端齐终南,澒洞不可掇。]
笔锋所至,
——句句见血!
——字字诛心!
满座宾客盯着那一个个跃然纸上的墨字,只觉胸口如遭重锤,呼吸都凝滞了。
这是怎样的绝望
进门便听见撕心裂肺的嚎哭——幼子竟已活活饿死!怎么能忍住哀伤,邻居巷道都充斥着呜咽和哭泣。
这是怎样的自责
身为人父,却连一口饭都给不了孩子,眼睁睁看着骨肉夭折!
这是怎样的悲愤
秋收时节,本该粮仓满溢,可穷苦人家依旧饿殍遍地!
这是怎样的控诉
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那些戍边未归的士卒,他们的苦痛,像终南山一样沉重,像洪水一样无边无际!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正是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赵家!
整个第三部分,全部都在不吝啬笔墨,一刀刀扎下去!
太悲惨了!
写的太狠了!
闻着,无不落泪。
“好一个老贼漕运使赵淮,我王举人与你割袍断交!”
“狗东西,没想到你们赵府竟然如此心肠歹毒!仗着漕运使,横征暴敛,鱼肉我江州府百姓!”
满座死寂,唯有压抑的抽泣声,痛骂声此起彼伏。
赵淮浑身颤抖,面如死灰,却仍强撑着一丝狠厉,嘶声吼道:
“薛崇虎!本官乃朝廷五品漕运使,执掌江南漕运命脉,归朝廷漕运司直接管辖!
你江州太守,无权管我,有何资格拿我”
他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近乎癫狂:“纵有贪腐之嫌,也该由朝廷漕运司,亲自问审!
你越权缉拿漕运使,就不怕御史台参你一本!”
——只要熬过这一关!
——只要拖到礼部侍郎插手!
赵淮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那位姻亲可是朝中三品大员礼部侍郎,手眼通天,他不惜拿出赵府所有身家财产以求救命,只要运作得当,完全可判一个贬官流放,绝不可能满门抄斩!
“呵!”
薛崇虎忽然笑了。
那笑声像钝刀刮骨,让赵淮浑身寒毛倒竖。
“老匹夫,死到临头还嘴硬!”
薛崇虎猛地拍案,怒道:
“你赵家窝藏逆种,勾结妖族袭击江阴童生楼船,背叛大周人族——这是诛九族的死罪!
此罪,本府便能抄家灭门!
你那位礼部侍郎姻亲,他拿什么来救你赵府性命!
赵淮闻言,瞳孔骤缩,露出惊悚!
“不!
绝不可能,你这是诬蔑栽赃我赵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