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衫正薄（5）（2/2）

季陵瞧了两眼，也不禁生出些赞赏之意，觉出她与大多数金陵闺秀的不同来——那些素雅温柔而安分的浅色，她都不愿意穿在身上，而当她站在某处时，也从不会恭顺羞涩地垂着头，就好像是，旁人会因此而怎样看待她，她半点都不会放在心上。

无怪人人都说宁王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比之几个儿子更甚。

若非备受钟爱，又怎会有这样的底气跟骄傲？

褚宏嘉有些兴奋，颤巍巍地扶着船篷，在晃悠悠的小船上站了起来，试图看得更清楚些，而小船也顿时晃得更加厉害了。

船家怒骂道：“倷该只小戆头！快坐下！说了船会翻的啊——”

褚宏嘉道：“嗯？哦哦，啊！”

伴随着“扑通”一声响亮的落水声和巨大的水花，一整个人就这么栽歪进了水里。

船上有宁王府的仆役叫道：“有人落水了！”

一时之间，大船上的人纷纷朝着这一侧望了过来。

船家喝道：“不要站起来！”

季陵扶着左摇右晃的船身，不忍地挡住了眼睛，朝着在水中扑腾的宏嘉递出一支船桨。

褚宏嘉奋力扯着船桨，湿漉漉地哭叫道：“我要被淹死了！”

季陵卖力地将人往回拽，崩溃道：“你别乱动，先上来再——”

话音未落，摇摇晃晃支撑许久的小破船，终于整个翻在了水里。

船家自水中钻出头来，咆哮道：“你娘地小杆子！拿老头开涮是吧！”

......

季陵与褚宏嘉两个换了宁王府家仆的衣衫，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坐上了宁王的彩鹢大船，面面相觑，两脸生无可恋。

对面坐着“哈哈哈哈”拍着大腿笑得很失态的、生着一张和善脸孔的胖子宁王，掩着嘴“呵呵呵”娇笑的美妇人宁王妃和寒着一张脸、抿着唇角，深感自己受到了冒犯的小郡主。

宁王瞧了一眼女儿，转过头笑问道：“所以，你们两个，是来看本王的怜儿才掉进水里的？”

季陵正想说自己不是，就感觉到褚宏嘉的手肘用力地撞了撞自己的胳膊，只得把一个“不”字吞了回去，硬着头皮解释道：“是，在下...与表弟，年前曾在宫里与广阳郡主见过一面，自此郡主的仙姿佚貌时时萦绕于心，令我俩都...那个，寝食难安，只想能再一睹郡主芳容，却不敢有冒犯亵渎之意。今日便寻了船家，预备远远瞧上一眼，却不成想出了这种事，实在是失礼了。”

宁王摆摆手，大度笑道：“无妨无妨，便是本王年少时，金陵城里的好女儿，那也是一家有女万家求。你们这两个孩子，倒还挺有趣的——方才你说...噢，你是莱公的孙儿，恺儿的伴读；你是彭原侯府的阿陵？”

季陵瞥了一眼坐在一旁蔫巴巴地咬着嘴皮的褚宏嘉，无奈地替他回话道：“...是。”

宁王妃莞尔道：“都是好孩子呢，生得也好，也有出息。”

宁王点了点头，态度竟算得上是热络，“怜儿的生母还与莱公还沾了些亲，如此算来，你们两个娃儿也算是本王的晚辈。今日既是有缘，便与本王一道游湖如何？”

季陵一怔，总觉得这事儿的发展有点怪——将心比心，若说将来有谁家的小子趴了他家的院墙，说倾慕他家隼儿，只想远远瞧上一眼，他只怕非要直接将人拎了来揍上一顿，叫他从此看见了墙都要绕着走不可。哪里还能将人请进来，一起吃个饭赏个花的？

他方才小心翼翼，只想着千万莫要惹了宁王动怒，将事情闹到莱公府去，叫宏嘉受顿责罚，焉能想到这宁王竟还要邀他们游湖？

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正欲再试探着问上两句，谁知褚宏嘉这时倒是来了精神，卖力地点头道：“听您的！”

季陵向广阳郡主望去，只见她正低垂着眸子，眼波流转，似在出神，不知正想什么，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得朝着褚宏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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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到啦，真诚鞠躬，谢谢??

晚安(??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