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四）（2/2）

“你清醒一点！”洛子修抱住雁秋，把他拖离墙角，远离那些面饼，再吃下去，会死人的。

“我不要你管！”雁秋没命地挣扎，正准备一口咬上胸前的手臂，突然被洛子修转过身来，掐住了下巴。

“你就算是吃完这些面饼，阿婆他们也回不来了，你知道吗？！”洛子修太清楚他的心思了，尽管蠢，却抑制不住的心疼。

“你给我滚！”雁秋被戳破心思，眼底是黑水般的绝望，朝着面前的人吼道。

“雁秋，我管你，以后我来管你。”洛子修重新把人抱在怀里，软下来的语调里透着慎重。

“你走。”雁秋慢慢地平静下来，低着头要那人离开。

“我走了，你怎么办啊？乖宝。”洛子修知道阿婆经常喊雁秋乖宝，以往他喊这个名称，是和雁秋闹着玩，没少被雁秋追着揍，如今再喊，只有满腔的心疼与呵护，他决定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陪在雁秋身边，护着他，捧着他，要星星就决不给月亮。

有的时候小孩子长大是一瞬间的事情。

“你走……”雁秋不搭理他，只是一味地重复这一句话。

洛子修不放手，两个人就在灶房里抱着取暖，一直呆到了天微亮。

冬日里鸟雀稀少，只有寒鸦立在枝头呜哇地叫，洛子修揉揉眼睛，怀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雁秋。

雁秋是在温暖的被窝里醒来的，洛子修说到做到，干脆把被褥搬到这边，跟雁秋同吃同住。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似乎连空气都显得热闹起来，灶台又重新被烟火气笼罩，一日三餐，洛子修才懒得管那什么君子远庖厨，只要雁秋多吃上一口，就是天天睡在灶房里，他也乐意至极。

时间总是会带走很多东西，冬去春来，枝头有了黄鹂鸟的叫声，大雁从南方飞回，万物复苏，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雁秋跟着洛子修一起在巫师那里修炼，同辈的孩子们纷纷跟抽了条的竹笋一样，长得人高马大，洛泉也不再是矮矮的萝卜头了，少女明眸皓齿，亭亭玉立，族里的小子们见了都你推我搡，连说话的语气都软了三分。

除了雁秋总是拼了命的修炼以外，好像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