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流星的喘疾（2/2）

“你义父。”

“义父？那我是谁？”

这时天边划过一颗流星，席千随口答道，“流星。”

“义父！义父！咳咳……”流星终于缓过了这次，在他义父怀里虚弱的呼唤着。

席千的思绪被拉回，他擦了擦流星额头的冷汗，“义父在这里。”

西北很快就下雪了，天地间一片苍茫。席千在一处背风的山洞里生火，流星拖着一只小羊羔走来，身后的雪地里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那是一只很小的羊，看样子还没十斤，应该是初生不久的，还没犄角，雪白的毛绒花球一样可爱，眼睛还半眯着，脖子里一道深深的刀伤，羊头都快掉下来了。

“义父～”流星嗲嗲的叫着，放下手中的菜刀。

“到底是有了家伙好办事。”席千赞许的看着儿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流星笑眯眯抬头看着他义父。孩子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还有喷溅的血点子，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天真又顽皮的微笑，就像是雪原上刚掏出猎物肠子的狼崽子。

席千朝外望了望，雪原上一个黑点正由远及近走来。“你在这里等义父，义父再去捡点柴，我们烤羊羔。”

“好啊。流星就在这里，乖乖的等义父来。”

席千把菜刀拿起来，别在腰里，转身出了洞口，嘴角勾了个奇怪的弧度。很快就有一个牧民寻着血迹找来了，一把提起了正在往火堆里添柴的流星。

“好你个小兔崽子！老子刚转过背的工夫，你就偷了老子的羊！”

一个巴掌抽得流星鼻子冒了血。孩子不哭也不辩解，面无惧色，直勾勾的盯着那牧民。流星倔强，除了他义父，从不在其他人面前掉一滴眼泪。越是这个样子的小孩，越让人看着生气。牧民抬手又要打，就觉得颈后一凉，他手一松，流星就跌坐在地上。

“义父。”流星平静的绕到牧民身后，再冷冷的看着他怎么倒下去。

“我说过没有？做事要干脆利落，下次注意。”

“是！义父！”

席千扒下牧民的皮袄，拿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钱，把羊羔往肩上一扛。“流星，走，义父带你进城去吃好的。”

前面不远就是西州城，席千找了家饭店，让人把羊羔炖了，又要了十个馒头，两碗牛肉饺子。父子二人美美的吃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