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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摇娘(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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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给李青珞带路的是武皇身边受宠的侍女韦团儿,她自诩伴君多日,将圣人的心思摸了七八成通透,对这个自小被送去道观的“乡野”县主不怎么放在心上,话里也不动声色地带了些蔑意。

这等天子身边的红人李青珞自然也认得,驳斥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生生咽了下去。

她很少讨厌一个人,更何况这宫里头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和她有过口角的过了一载大都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而此人除外。

李青珞离宫之前,便听到宫里头有流言,说是圣人欲将身旁一受宠的女官许给皇嗣,而那个时候正值她母亲窦德妃和姨妃刘氏莫名横死宫中的第二年,父王身旁仅有的妻妾只一个豆卢氏,圣人怜惜他的身子骨,欲先将一人送过去服侍一阵子,再想想权宜之策。

既然是送过去服侍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自是水到渠成。

这流言甚嚣尘上,很是有了一段风光日子。若不是父王生前伉俪情深顾惜旧情,可能现在李青珞该叫韦团儿一声“姨妃”了。

李青珞估摸着快到了,便停了下来,“劳烦女史引路,女史服侍圣人繁忙,不如先回去吧,接下来我自己走便可。”

韦团儿轻蔑的笑意一僵,“县主还没来过上阳宫,皇嗣府又离甘露殿远,奴婢若是走了,县主迷了路宅家还是要怪到奴婢头上来,奴婢可不敢。”

李青珞一指不远处,道:“女史若是身负圣意,别说多走几步路,大人自会亲自相迎,女史若只是好意领我至此,那这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虽说天家事即是天下事,但我和家人团聚且应算是一桩私事,到时候一把一鼻涕一把泪的,形容狼狈,不好意思给外人看,女史还是别进来了。”

她特意在“外人”两字咬了重音,两人一来一去,韦团儿倒是占了下风。

“玄玄,好不容易回来,又站在这跟人论什么歪理?”

一个温润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李青珞循声而望,顿时飞快地跑了过去,“阿耶!”

皇嗣李旦一身紫金襕袍,腰束白玉革带,应是方从应酬处回来。他低头拍了拍李青珞的肩,才对站在不远处的韦团儿道:“女史可还有圣人旨意?”

见了李旦,韦团儿脸上的怒意跟釜底抽薪似的被抽得一干二净,笑道:“圣人让奴婢送县主一程,奴婢不放心,本想将县主送至殿下府上,县主倒是怕羞不乐意,既然在这遇上殿下,奴婢也就放心了。就此告辞。”

说罢款款行了一个礼,缓缓离去了。

李旦低头道:“圣人可有问你什么?”

李青珞见他丝毫不把韦团儿放在心上,也放了心,道:“圣人问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如实答了——还说我瘦了。”

李旦这才松了口气,“确实是瘦了,快入夏了,据说那边的衣服料子粗陋,穿得闷人,容易长痱子,我让豆卢氏再给你做几件衣服带过去。”

他一边走一边说,语气平淡,李青珞却听得鼻子一酸。

一时间,小时候已经远去的记忆蜂拥涌向脑海。

去道观,确实是圣人亲自下旨,但更多的却是父亲的主张,为此还大费周章地请了个老道士到府上作法,说什么她天赋异禀,但命中有劫,少年时期须得在道观中度过,才能避开劫难,其实不过是想办法让她远离权力纷争的血雨腥风。

这几年,李青珞身边的同龄人都是些神神叨叨的道士,但她毕竟也不是三岁小儿,生于皇族仿佛天生便有了敏锐的嗅觉,虽身处江湖之远,但庙堂的事她也了解一二,从一开始茕茕孑立的孤独与对父亲的埋怨,逐渐变成了理解与庆幸。

李青珞仰首看着李旦。

都说这皇嗣做得懦弱,可是这个时候,连本应是正统的李家儿女都成了谋图造反的孽徒,谁还敢做这众矢之的?

李旦生性喜静,来上阳宫也只是奉了圣人的命,故而没有带多少人。而李青珞的几位兄长仍被“软禁”在神都里,不得随意走动。这皇嗣的行宫,此刻便显得比其他亲王的宅邸更要寥落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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