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出手(2/2)
应现今经期不调,夜间不寐;胁下痛胀,月信过期,心中发热;头目不时眩晕,寅卯间必然自汗,如坐舟中;平日必是常不思饮食,精神倦怠,四肢酸软。
据我看这脉,当有这些症候才对。或以这个脉为喜脉,则不敢从其教也。”
那婆子惊喜道:“可不是这样怎的?平常太太的症状就是这样,先生说的神了!原先也请了几位太医来,初时有说这个是喜,终究看着不像,后头又请了一位,说是病,可也不曾开得什么好方子,仍旧是稀里糊涂的。”
张济悬叹道:“这是让几位耽搁了!若是初次行经不止时便能得见,只怕这病早就痊愈了,如今耽搁到这样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依我看来,此病倒是还有五分可治,先吃着我开的方子,还请府中大人、夫人分房住着,以免扰了病人清净,若是夜间能睡得着了,则又添二分拿手。
我一个外人,原不该说这些,但公子盛情,又与我有恩,我不得不说几句——夫人看着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未免平时就事事要强了些,但世上之事焉能事事如意?不如意的事有了,夫人心中仍是放不下,则思虑太过了,所以经血常有不至或者至又不止,这都是病灶了,还是请夫人养病期间,放下心中常忧虑的事情,安心养病才是。”
那婆子连连称是,便带着开的方子过去请贾敏一观。
王玚听着张济悬似乎话里有话,等婆子出去了,便问道:“我刚才听先生言语,似乎另有隐情未曾吐露,不知是何事让先生犹豫?”
张济悬道:“倒不是什么隐情,只是这话我跟林夫人说着终究不妥,恐怕失礼,所以才隐下了,便是公子不问,我也要说的,您或许可以劝一劝。”
王玚忙追问道:“是何事?”
“我看林夫人此病原来是心病,是心中忧虑过度,日不能眠,夜不成寐,日夜想着,难免就拖成了大病,她还要强,不肯称病,只怕是强撑着见人支持家务,更厉害了。再加上为了这个不免吃了许许多多的偏方、土方儿,那民间流传的药也是能乱吃的?终究酿成了大病。”
王玚心中微微一动,“先生说的是?”
“是林夫人年久无所出,吃药太过,又偏信了不知什么偏方儿,长年累月下来,身子都掏空了,原来不曾得子,或许是二人缘分未到,这样乱七八糟的方子,也不知对症不对症地吃下来,便是底子再好又怎么撑得住呢?
这回我看小姐身子虚弱,是从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这便是夫人乱吃药的后果了,强要上的孩子,怀着时只怕也吃了不少‘宜男’偏方,孩子幼小如何禁得住药效,生下来身子怎能好了?
或者我看夫人这病原来还能再拖几年,如今忽然爆出来,只怕不甘仅有一女,为了生男丁,又吃了不少催妇人怀胎的猛药,这样或许能费母亲的精血怀一个胎儿,是男是女却不能得知,便凑巧是个公子,靠着耗费精血,母亲体内空虚生下来的孩子,又焉能养大?也不过是个病儿,撑不到成家立业的时候。”
王玚听了,自觉这话正确无比,加上跟昨日大夫说的空虚也对的上,便更信了几分,当初他便怀疑过,荣国公和贾母都算得上是高寿,贾赦贾政身子骨儿也不差,怎么贾敏就如此娇弱多病,正值中年人便去了?想来应就是唯恐林家五代单传,到林如海这里断了香火,滥用所谓的“生男偏方”的缘故了。
他忙道:“那先生说实话,这病可还有救?”
张济悬道:“有救,也不过是五分之数,剩下的全看医缘了。”说毕,又叹道:“若是身子健壮,底子不虚,倒是能有九分把握。”
王玚倒是不怕这个,他手中的仙露能将垂危的牛国公府老太太救活,若只是强身健体,定是绰绰有余的,他暗道:“当初只给了三滴,便也怪不得我钻个空子了,可没说一滴仙露只能给一个人用,先一并调理着,把仙露往昨日的香药水中一放,只说是讨个吉利,请王家和林家诸人一人喝一口意思意思就行了。”
想到这里,他笑道:“多谢先生这一番推心置腹之言,还有一事请先生帮忙,今日看过了林夫人,不免让我想起了家母,当初也是为子息之事费心不少,唯恐也有个不好,便请先生明日前去诊治。”
张济悬自然满口答应。
王玚便遣人知会牛夫人,第二日清晨早早带着张济悬过去了。
诊过脉后,牛夫人便到内室,王玚带着张济悬到抱厦内坐下,详问究竟。
张济悬道:“虽然令堂看着也是用过猛药,但这几年早停了,又无甚烦心事,所以将养的倒好,身子也没什么,只是平常注意着别用猛药就是了,或者也吃些人参养荣丸,如今眼见要入夏,倒不必进补汤药。”
王玚听了方才放下心来,便留下住了一晚,晚间将煎的香药的糖水请王子腾和牛夫人喝了,只说是看牛夫人也信佛,所以特地回来将这水给牛夫人尝尝,是取个吉利意头。
喜得牛夫人直夸他孝顺,王子腾虽然嘴上不说,看着面上也是十分高兴。
王玚直在家中住了一夜,隔日初十,正好休沐,他陪着父母好生顽笑一日,傍晚才带着滇杨等人到林府中,张济悬倒是清晨便遣人送过来了,好盯着用药。
王玚到林府正院中时,正听见林如海在房内谈笑,便也笑着进去,行礼道:“远远就听见林叔父的声气,果然在这里。”
贾敏忙叫人扶起他来,又让他在左手第一张椅子上坐了,才笑道:“回来了?正跟你林叔父夸奖你,说你有心了,费那么大的劲儿请了好太医来,便是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了。”说着便叫黛玉,“替我们谢过你哥哥。”
黛玉忙起来行礼道:“玉儿替老爷、太太谢过哥哥。”
王玚忙上前扶住了,“当不得,当不得。”
说着,他又从怀里取出装着香药糖水的小瓶子,“这原来是初八那日上街上时,有个大师傅赠的,我想着这也是个吉利意思,所以特地分成两份,一份昨日在家中请父母尝了,这一小瓶儿是给叔父、叔母还有妹妹的,也尝一尝,总归是那么个意思。”
贾敏笑道:“真是孝心了!”又叫婆子们,“还不快拿小茶盏来分一分?”
婆子拿了,又分成三份儿,不过是在茶盏底下汪着小小一点红褐色的汤水,连黛玉也一口饮尽了。
从这日用过仙露后,贾敏的身子是一日比一日健壮起来,加上又有张济悬从旁调理,不过几两个月看着已经是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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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今天有六千字!扬州副本差不多完了,接下来就是我超级喜欢的贾府打脸,朝堂崛起情节啦!
嘤嘤嘤,大家真的不喜欢武皇的那个脑洞嘛?都不见有小可爱收藏一下那个文文~
今天的注释
昨天解释了卫若兰和史湘云的事情,太长了,所以把佛诞日这个注释放在这里,佛诞日的习俗是从《东京梦华录》和《武林旧事》中考据的
据《东京梦华录》中记载,
“四月八日佛生日十大禅院各有浴佛斋会,煎香药糖水相遗,名曰‘浴佛水’。”
“在京七十二户诸正店初卖煮酒,市井一新。”
还记载了这个时候上市的新鲜瓜果,“唯南清风楼最宜夏饮,初尝青杏,乍见樱桃,时得嘉宾,觥筹交作。是月,茄瓠初出上市,东华门争先供进,一对可值三五千者。”“时果则御桃、李子、金杏、林檎之类。”
这里面的茄、瓠就是现在的茄子和瓠子,现在当然很便宜了,但是宋朝的时候,这两种菜刚刚传进中原,种植的人还很少,物以稀为贵,所以就价值不菲了。
另外,下面提到的御桃,应该是小金桃,宋 袁文的《瓮牗闲评》中记载,这是许州小李,色黄,大如樱桃,帝爱而植之,亦曰御桃。
林檎,是沙果,也叫花红、来禽,或谓此果味甜,能招来众禽,所以叫林檎、来禽。
《武林旧事》中则记载的是南宋临安,也就是现在的杭州的风俗,又多了“僧尼辈竞以小盆贮铜像,浸以糖水,覆以花棚,铙钹交迎,遍往邸第富室,以小杓浇灌,以求施利。是日,做西湖放生会,舟楫甚盛,小舟竞卖龟鱼螺蚌放生。”
这里面提到的香药,是指各种香料药物的简称,比如丁香、沉香、檀香等等,这些都是后来从阿拉伯国家传来的舶来品,是从张骞出使西域及佛教传入之后,逐渐从熏香慢慢入药的,宋朝除了用作熏香、焚香之外,也用这样的香药配置成药茶,甚至一度成为社会时尚,贵族之间也将这个当做馈赠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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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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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