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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一水膘肥体壮，毛发通亮的壮牛们，哪儿有放过的道理。

谢清摸摸牛，说：“你不实诚，我不卖你了，我要买到军营里。”

牛市的人皱眉，真要让他们直接卖给军营，他还赚什么。

“小哥，军营哪儿是那么好做买卖的地方，你又不是本地人，年纪尚小，若是被欺，如何是好。”

谢清质疑的看着牛市的人，牛市的人尴尬的笑笑，抬起袖口递给谢清，谢清将手伸进去，两人对视，双双在袖子里还着价，最后牛市的人微微皱眉，无奈的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出了牛市，六儿看着沉甸甸的大钱口袋，佩服的问谢清：“清哥，你是怎么知道本地牛价的？”卖出去的价钱刚刚卡在牛市的人能接受的最高限上，交易的时候那人的脸都泛着苦了。

谢清将钱递给郭素，眯着眼睛，说道：“善于观察，留意情报，你自然也会知道。”

六儿一头雾水，他们一路走来，有什么跟牛价有关的情报啊。

郭素也好奇，凑过去低声问，谢清轻柔的低声说：“东边的牛棚主九两银买牛眉开眼笑，入口的牛棚主十二两银买牛愁眉苦脸，入城的时候，城门茶棚有人议论军营牛价十三两银。抛去中间差价，我从他要十一两，算是公道了。他坑不到我，我也不占便宜。”

郭素听得糊里糊涂，但还是抓住了重点：“那我们怎么不去军营直接卖牛？岂不赚的更多？”

谢清摇摇头：“我起初有这个打算，是建立在牛市的人价格不公的基础上，但若是公道价格，虽然赚的少了些，但胜在快，若是去军营，明日能不能排到我们，都未必说的准，那人说的倒也没错，跟军营做买卖，大货量还可行之，如我们这般零散户，对他们而言，反倒不那般重要。我们是为避战祸，项阳离蓬定还是太近，我们耽误不得，尽快远离这里，才是上策。”

“哦~！”郭素点点头：“说的很有道理嘛。”

没想到，谢清心细如丝，郭素欣慰的看着少年。

谢清触及她的目光，笑容渐渐淡了，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吾家有子，终成才，看到的是至亲之情，半点没有他期待的情感。

郭素，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把我看成一个男人？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谢清满嘴苦涩，却还是牵起笑，拉着她走向热闹的街市：“走，我带你去吃油炸糕。”

若是对你百倍好，千倍好，你是否会对我心动呢？

总要试试的，不管试多少次，试多少个方法，他相信，人心非磐石，总有捂热的那一天。

*

车队离了项阳，重新踏上新途。

路上的难民渐渐多起来，附近听到传闻的人，纷纷携家带口北上，有从南边来的人带来了最新的消息，龙石县和蓬定县都已经沦陷，沿海一带的城池均被外敌占领，那里死了好多人，百里田园，十不存一。

习长鸣打听东山村，打听萧子骥，打听妖女营，有人眉飞色舞的谈论自己被妖女搭救的精彩过程，有人惧怕的宣传外海的妖怪是被妖女引来的，还有人一脸茫然，不知道周围的人说的都是啥，等听明白他们讲的是什么了，满眼的不可置信，三观碎了一地。

下午的时候，秋日的太阳毒辣，他们找了一处靠水的树荫纳凉休息，准备天黑一些再走，郭素制了些冰块给大家伙降温，谢石将谢木那份拿给他们，谢木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可以下地行走了，只不过还不能多运动，林迎春一路走来风餐露宿，保养得宜的脸也被风吹的干皮，皮肤也晒黑了不少，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又寄人篱下，倒是格外的安静。

午后秋乏，芽芽浅浅的插在土壤里，叶子打了卷，睡的很沉，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靠在牛车上休息，等过了热度再赶路。

郭素也疲惫的不行，她拿出被卷铺在树根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谢清和六儿守着，等半个时辰以后，跟人换岗。

温度越来越清凉的时候，谢清打着哈气，准备叫习长鸣起来接替自己，六儿突然从远处跑过来喜滋滋的喊道：“清哥你看，我找到了一个特别香的大白菜”

谢清走过去，看着六儿手里水灵灵的白菜，惊奇道：“怎么这么水灵？”

“嘿嘿嘿，我也不知道，可能这里的水土好吧，一会儿大家醒了，我们炖白菜吃。那边一大片呢，若是好吃，我们就都采了。”

突然，六儿的脸色微变，愣愣的看着手里渐渐变色的大白菜：“这颗白菜的颜色……怎么变的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