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山村（2/2）

村子里女多男少，青壮年男子更少。

这样一来，老一辈的男人每过世一个，就意味着全村的劳动力减少了一个。

可是在这过程中又没有新的男丁出生。

新旧无法轮替，传承断裂，血缘零落，劳动力无以为继。

逐渐地，男人成为了稀缺品，有男人的家庭逐日递减，一家老小全是女人的极端情形的家庭数量不断攀升。新旧家庭结构的交替往复之中，道德、伦理和廉耻开始瓦解。

不知是哪一家的女人先动的主意，等到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女人已经自己将自己变得廉价，身体、情欲，皆变成了支付劳动的薪资，男人们前所未有地忙碌了起来。等到一群妇女互相撕扯叫骂地告到村长面前，村长才后知后觉，再是猛然意识到大厦将倾。

尽管村长雷厉风行，在短时间内弄出了禁令，但村子里的男人们在尝过甜头之后，好像已经全部沦为了欲望和暴戾的附庸。

柔软的女人们争相讨他们的欢心，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释放自己的天性，而需要付出的不过是一些力所能及、微不足道的劳动——甚至有时候他们什么都不用付出，自有耐不住寂寞的红杏白杏，迫不及待地探出墙来乞求雨露。

这种迷幻和醉人的支配权，疯狂地腐蚀他们，吞噬着这个山村古老的传统和秩序。

村长日复一日变得心如死灰，因为无能为力而老泪纵横。

面对着屡教不改的村民，和这个他守护了一辈子的村庄，他被绝望浸透了。

无力感紧接着吞没了他的理智和坚持。

终于，在一个乌云蔽月的夜晚，他瞒着家人，孑然一人爬到了村外不远处那个高十余米的深沟的边上，满腔悲愤，脑袋朝下，重重地自己栽了下去。

但他却没死。

-

第二天傍晚，日头西斜，倦鸟还林。当村长的儿女四处找人而不得时，只见他们的老爹，满头满脸是血，披头散发，一瘸一拐地自己回来了。

家人们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争相围了上去，上下检查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是否受伤。但村长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散开去，然后吩咐儿子出门通知各家，晚上要开个全村的会议，任何人不得缺席。然后就一言不发地钻进房间，准备洗澡，清洁整理一下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给他搬浴桶、提热水的儿媳回到厨房，嘟嘟囔囔跟妯娌说，爹从山里带了个什么东西回来，像是好大一块白生生的石头，沾了不少血，塞在衣服里鼓鼓囊囊的，不让人看，也不让人收拾，就偷偷摸摸抱着，跟个宝贝似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