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火锅（2/2）

但是现在再看，却又是一副清和正直的样子。

真是奇也怪哉，难道是我功夫不够，相面出了差错？

肖齐巍朝着陈渭点了点头，然后残忍打断了方思婷难能可贵的自我怀疑与反思，从沙发上直接拎起了她，往屋子里一扔，让她收拾起自己行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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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虽然挺长时间没住人，但之前为了好租，房东大妈请了几次保洁做了做卫生。加上陈渭平时也比较注意公共空间的卫生，因此其实收拾起来也并不太难。尽管如此，等到肖齐巍和方思婷完全收拾好了，三人一起出门的时候，日头还是已经完全堕入远山了，天幕中隐隐约约浮现半截儿月亮的晕影，好似清清亮亮，近在咫尺，实际上却遥远得叫人看不真切。

晚饭去的是陈渭从前就挺喜欢的一家火锅店，就在他们小区外头，过了马路走上二百米就到了。这虽然是一家打着川渝特色招牌的火锅店，但是店家显然深谙入乡随俗之道，本市人的口味总体还比较清淡，因此火锅的锅底并不很辣，不过牛油和炒料的鲜香依然不掩，让人食指大动的麻辣与醇厚的芬芳，随着热气扑面而来。

都说中国文化十分重视餐桌文化这一块，大小事情都可以在餐桌上谈。随着杯盏推换，酒酣耳热，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桌上的人看起来通常是前所未有的亲密，没什么问题不能再商量商量。当员工的，喜欢这样的酒桌局的可能并不太多，大多还是生活与形势所迫，虚情假意，为了目的再虚与委蛇罢了。

不过吃火锅显然深受广大群众喜爱，与酒桌饭局显然也是天差地别，围着一口锅，菜品琳琅满目，每个人都望向一处，等的心焦也好，悠然也罢，总之共享着一套共通或共同的情绪，默契相视，随口闲谈，反倒让距离更容易靠近。

尽管才刚认识不久，但考虑到同住的生活可能不短，三个人随便说起什么也还算融洽。气氛虽然有些尴尬，却也不是不能忍受。

人际交往本来也就是如此，从陌生疏离到熟稔亲密，一顿顿饭吃过去，一段段话谈过去，循序渐进。

肖齐巍看起来像个不沾什么凡间烟火的，但一开始就并没有对陈渭的提议提出异议，到了真正吃火锅的时候，看着他平稳优雅又不失迅猛的吃法……陈渭难免觉得对他的形象有点落差。倒是方思婷，本来就是个活泼跳脱的性子，借着果汁给陈渭敬了一杯，红着脸又正式道了个歉，眼神无辜可怜，简直让人无法责怪。更何况，陈渭其实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比起在工作中遇到的百口莫辩，这样的误会实际上不算什么。

再吃了一会儿，于是眼见着方思婷叫热汤热食烫化了胸口那点仅有的尴尬，很快本性毕露，开始抓着陈渭问个不停。先是称呼变为了陈哥，再是从家乡籍贯、年龄工作，问到配偶要求、人生规划……也不知道她那极为有限的阅历和看起来没什么内容的大脑里，到底从哪儿刨来装下的这么多让人难以招架的问题。

要说实话，很多问题其实他从前自己也没想过，让他怎么回答……

陈渭给她问的满头是汗，只好频频以眼神向一旁好整以暇看着热闹的“师兄”求助。

不过方思婷这种机关枪扫射式的查户口追问，也并不让人厌烦就是了。

有些人身上或许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不易让人觉得自己被冒犯，倒是很容易反过来自我劝服和强行体谅。

饶是如此，看着肖齐巍一副听得津津有味，却并不打算出手援助的模样，陈渭是在忍不住要尿遁去喘口气。

招架不住，招架不住，先溜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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