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旧街的算命先生（2/2）

肖啸盯着一屋子没脸的纸人只觉得后心发冷，浑身的鸡皮疙瘩竖起，诡异极了。

有那么一瞬间，肖啸想掉头就走，但他只是放松肩膀，打了个冷战，然后收起伞，神情极为严肃地站在门口喊道：“请问有人在吗？”

话音刚落，那个领他过来的男人便回应道：

“有啊。”

肖啸愣住：“你就是李氏香火铺的…？”

“是啊。”男人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那您是李戡…李先生？”肖啸小心翼翼地换了称呼，双手垂在身前，防备的神情也变得谦逊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李戡才终于看清楚肖啸的脸。

肖啸的脸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淤血般的痕迹，倒不是什么伤口，皮肤上平平整整印着一点红，隔得远了看上去像点了一块硕大的朱砂，只是位置赶了巧，正好在眉心，把肖啸的印堂遮了个干干净净。

人们常说说一个人印堂发黑，必有血灾，肖啸印堂带血，情况可以说糟糕到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肖啸自己也清楚这一点，见李戡沉默不语，他干脆地往地上一跪，砰砰磕着头恳求道：“李先生，听人说您有大本事，求求您救救我吧！”

狭窄的店铺里回荡着肖啸磕头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合着雨，李戡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买来的小菜往玻璃柜台上一放，一边脱雨衣一边问：“你听谁说的来找我？”

肖啸嘴唇蠕动，面上有些为难。

但他也不敢隐瞒李戡，老老实实地坦白道：“是，是赵云钦…。”

“他说这世上能救我的只有旧街李氏香火铺的主人，我就来了。”

“赵云衾…”李戡笑了一下，“他倒是做好人。”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肖啸心头忐忑，他怕出问题连忙向前膝行两步，再度恳求道“李先生，你救救我吧！”

李戡倒也没有为难肖啸的意思，他伸手把肖啸拉起来带进屋里坐下，又寻了一个一次性的纸杯倒了点热水放到肖啸手里，才说：“你这事，我恐怕帮不了你。”

“怎么会呢！赵云衾说…”

李戡打断肖啸，指了指他的脖子道：“这是你自己招的事啊。”

肖啸的脖子上挂着一根银色的链子，链子样式谈不上精致，普普通通的银色圆环长链，在链子的最底下，挂着一块方形薄盒子的链坠，盒子周身篆刻着奇特的符咒，正中间则是一个盘坐着的佛像。

正是坊间流传的有求必应的泰国佛牌。

李戡神情平静，“自己种下的因就要尝自己种的果，我帮不了你。”

他的话给人一种无法反驳的无力感，肖啸害怕极了，他惊慌地把自己脖子上的佛牌摘下来，像是扔垃圾一样把这个他曾经视做珍宝的东西狠狠地砸在地上。

佛牌在地上滚了几圈，碎了。

“李先生，哦不，李大师，我求求你，”肖啸再度跪在李戡面前，双手合十，“我求求你救救我，只要你肯救我，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他的模样虔诚极了，仿佛只要李戡开口，他愿意拿一切来换，然而李戡却还是不为所动。

“天道轮回，因果循环，我今天帮了你，不代表你的果就结束了，总有一天你还是要再一次偿还你种下的因。”

李戡再次拒绝：“我帮不了你。”

肖啸急了，他涨红了脸喊到，“可是赵云衾说只有您可以救我了啊。”

“救不了，另请高明吧。”李戡摇了摇头，起身从柜台上捡起自己的嫩葱鱼豆腐往后厨走。

肖啸这样的人他见得太多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泰国佛牌这种外术也敢拿来求财得利。

佛牌来路阴邪，本就有着极大怨气，普通人同它们做交易换取命中不能承受的东西，哪能轻易善终？

肖啸的命，他能救一时，救不了一世。

“李先生，你收了我的报酬，不救我不行吧？”肖啸爬起来拦住李戡。

他抓着李戡的手，指了指白色t恤上挂着的墨镜，“这是我的墨镜，您自己收下的！”

归本溯源，李戡白捡的这副墨镜，还真是肖啸给的。

李戡顿时愣了。

肖啸见状，又诚诚恳恳地说：

“李先生你别怪我，云衾说请您做事不容易叫我使点手段，我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只要您能帮我，以后我给您做牛做马！”

李戡有个规矩：只要收了东西，那事就一定会做到底。肖啸的事，他还真的没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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