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归来（2/2）

克里西斯矫健的步伐停在会厅气派的大理石柱前，因为平民势力渐增，公民大会已通过议案建立了新的行政机构——将军委员会，所有公民皆可参选，且另设了行政地。

贵族执政官占据的公民大会厅门可罗雀，守卫不过寥寥两人。

勒尼喘吁吁地跑着，远远望见克里西斯与其中一人对话几句，而后径直进了长廊。待他赶到那栋高大的方形建筑前时，克里西斯已没了踪影。

守卫用鼻孔打量着他，左手长矛抛到右手，懒洋洋道：“去一楼最里边的房间把所有卷宗搬到三楼会议室去。”他与旁边一人对视一眼，酒糟鼻中喷出一声哼笑，“咱们未来首席执政官的要求。”

勒尼在二人爆发的笑声中点头哈腰应了声“是”，余光瞟见他们肩上的狮子徽章。

这些是图奥夫家的人，贵族中最顽固的一派。

当年克里西斯被放逐时腹背受敌，背后是崛起的外邦人，腹部便是以图奥夫家为首的贵族。

克里西斯也是贵族，但他属于改革派，主张废除血缘世袭，保护平民利益。即便未能付诸实施，他依然成了顽固派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背地里叫他“贱种”，又自导自演了一场迎接他的好戏。

毕竟马其顿来势汹汹，战败的责任谁都不愿承担。贵族成了缩头乌龟，平民是无头苍蝇，外邦人坐等收渔翁之利，偌大的城邦，想来想去，只有当年被流放的那个傻小子最适合当挡箭牌。

勒尼抱起一摞羊皮卷，内心悲怆。

维瑟家族一向子息单薄，传到这一代，只剩克里西斯一个继承人，还有些虎视眈眈的旁系。

穿过石英岩走廊，勒尼在橡木大门前站定，用下巴顶住高高摞起的卷宗，腾出一只手敲门。

“进来。”

克里西斯的声音平静如死水。

他还为来得及拧开把手，门却自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形挤开他，粗暴地闯了进去。勒尼一个趔趄，厚重的羊皮卷轰然塌落，但没有人看向他。

“克里西斯，”来人缓缓开口，冷酷的绿眼睛牢牢锁住他的，“好久不见。”

他伸出手，金发撒在颈上，动作倨傲而沉稳。

勒尼的心脏在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克里西斯握住他的手，表示礼貌地晃了晃，抽开。

像之前无数次握手一样，力道不轻不重，嘴角弧度不高不低。

“本来以为可以不用再见了，”他的声音四平八稳，让人无法判断是开玩笑还是真的遗憾，“萨雷。”

勒尼的心急速落回肚子里，像在天上飞了一圈猛地落地，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但落地毕竟是令人安心的，十年前的草率联盟起到了应有的效果。他赶忙捞起卷宗，十年来第一次长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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