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2）

另一位藩王听到军册被捅了肺管子，冷冷插话道：“成朝法规还有一条，军册机要除了本封国的藩王、将军与监察使，只有陛下有资格要求查校，七哥凭什么身份说这话？”

……

袁昭一直听得满脸无聊，眼看这些哥哥吵得快撕破脸，要在天子面前上演全武行，他终于来了精神，在心中暗想：吵什么，打他啊！

袁从晟的梨却烧好了，他取一张软帕将梨托在手中，往射箭场中看了一眼，道：“虎父无犬子，诸位皇侄箭术过人，都是少年英才。”

天子一说话，其它藩王立时安静，才发现射箭场中自己的儿子都已发过一轮箭，忙各说两句客气话替儿子谦虚。只有袁佑昌是清咳一声没说话，袁从晟那句箭术过人明显不包括他儿子，因为袁融竟然把箭射脱靶了。

袁从晟向诸王从容一笑，道：“父母爱子，则为之计长远，各位皇弟这次携世子前来中都，用意为兄明白，朕今日就下旨，许各位皇侄十五灯节之后，留殊英馆进学。”

这话一出，诸王都是一静，连袁昭都愣了一愣，难道不是哪个藩王能得徐州，才会留下世子为质？怎么徐州还没敲定给谁，所有世子都要留下了？

袁佑昌顿觉不安，但此时要是犹豫推脱，徐州就要从指缝里流走了，而且他跟袁从晟私下有过交谈，袁从晟暗示过要将徐州给他，比起其它兄弟也是他跟袁从晟交情最好。袁佑昌打定主意正要说话，袁显抢先开口道：“臣弟谢陛下恩典！”

袁佑昌也道：“谢陛下天恩。”其它藩王都不甘示弱，竟全都谢恩留下世子。

袁从晟点点头，吹开梨子上的热烟，自己不吃将烧梨递出去，几个藩王都以为是要拿给自己，伸手欲接，那只梨却径直穿过众人眼前，落到袁昭手里。

其它人讪讪地放下手。

众少年已比到第三轮，除了袁融脱靶早早退出，其它人都是好手，以林彦卿与袁显的儿子袁昂最为出挑，两人箭术在伯仲之间，十回里九回能中靶心。

众王不再争吵，开始专心看孩子们比箭，袁显还乜了袁佑昌一眼，袁佑昌脸皮厚只当没看见。

射箭场中，一排少年齐齐挽弓瞄准靶心，片刻破风之声接二连三响起，有四人射中靶心，射偏的人放下弓箭退出，其中就有袁璞。

在周围观看的朝臣本来都在夸赞，现在看二殿下输了，声音立刻低下去。儿子还留在射箭场上的藩王，不管心里得不得意，看起来都面沉如水。

袁从晟看小儿子输了并不在意，赞叹道：“都是头角峥嵘的孩子，拿普通箭靶比倒辱没了他们的技艺，朕来加个彩头，为难为难他们。”说完他伸手一招，旁边一名官员立刻快步走过来，袁从晟拿起桌上自己的金杯交给他，对他低声吩咐了几话，那小官连连点头，捧着金杯去了。

片刻后，射箭场上的箭靶都被人移走，射箭场旁边有个小湖，一名内侍站在湖边手持钓竿向湖中垂下鱼线，鱼钩末端勾着金杯的把手，金杯在空中轻轻摇晃。

小官高声宣布新的规则：“陛下有令，射断鱼线为输、射落金杯为输，中金杯而不落者，厚赏。”

还留在场上四名少年听了，彼此面面相觑，袁昂拧紧眉头，林彦卿摸着手中弓箭向袁昭看了一眼。朝臣们也不禁低声议论：“二皇子输了，陛下心中还是不痛快”、“这种比法是有点难为人”、“林家的孩子应该可以”……

诸王听到隐隐的议论声，心中也认为袁从晟是在给输了的儿子找场子。

并州王直接摇头道：“臣弟看，陛下的厚赏这几个孩子没缘分得，要得这个赏，除非林老将军再世。”

袁从晟指指林彦卿，笑道：“那一个就是林老将军之孙。”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什么，对吃完梨的袁昭道：“佛奴也跟林老将军学过几年，你去放一箭。”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