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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很好吃。

但是书的魅力急剧消褪，太不值得了。”

方闻眨眨眼，看见卢逸清眼里依稀有光，包容又投入的样子，不由得展颜，“其实还有另一个后悔的原因。”

“什么？”卢逸清兴味盎然。

方闻显然有些得意忘形，“在那之前，我在青岛的同学那吃过120元一斤的新鲜大粒海螺，他妈妈买回来清蒸，螺肉肥厚，一点淡似无的海腥味权当佐料，鲜得人发懵，但还有大把时间咀嚼大把时间回味。”

方闻适时地咽下口水，突然反应过来，奶白面皮上泛红，睫毛下撇，过一会才用正经语调继续。

“所以那时吃完第一口，就明白这白灼响螺肉的魅力多少沾了昂贵稀少的光。仙气就不纯了。”

卢逸清笑得开怀。情绪所至，俩人的脸都有些红。借着沙拉和章鱼脚刺身冷静一下。

茶碗蒸鲜，生蚝甘甜，牛排嫩而不腻，这是方闻来到上城最合心的一餐。

俩人都已经饱了，卢逸清也讲了一件趣事消食。

“也是小时候，看朱自清和汪曾祺先生的文章，最喜欢的就是美食。我在国外念书，许多东西只能是脑力所及。只是有一次看朱先生写扬州的干丝，实在忍不住了，叫Mary去华商买文章里所说的豆干，Mary花了好长时间将豆干切成薄厚均匀的片，再成粗细一致的丝，锅里熬着费了大力气的鸡汤，等到成品，我夹了一大口，口里鲜味寡淡，全是豆腥味咸味一齐轰上来，Mary那么努力做的，我却只能将第一口咽下去，最后勉力将那锅鸡汤泡饭消灭大半。后来才知道，那是买不到新鲜的豆干的，也是熬不出鲜甜的鸡汤的。”

收尾的冰激凌依旧保持整餐水准，方闻一脸餍足发表感想。

卢逸清问方闻计划呆多久，方闻回说不确定，三五天大概，一两周也行。

他猜方闻大约是大二大三的学生，这个时间，所谓旅游估计是一场赌气的离家出走。但别人的私事他无从知晓，更无立场对方闻的选择指手画脚，因此心如明镜，格外坦荡地希望他多留一段时间。

“小，方先生”他差一点叫出小朋友。

“小方先生？”方闻挑眉，“你还是叫我方闻好了。”

卢逸清难得感到窘迫，“方，闻。你坚持这餐饭结束，我原本想着，作为仪式也好，至少将住院的费用奉还，但，方闻，我能不能将这笔款项压下，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可以让我为你推荐餐厅吗？”

“好啊。”方闻正垂着眼休息，答应得十分痛快，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卢逸清和方闻住一家酒店，方闻打车来，乘车回。

路上方闻问起卢逸清，看着身体素质相当好，得是多大的运动量才会在路边晕倒。

卢逸清又有些窘了，讷讷回答自己熬夜做项目，完成后看窗外大亮，索性出去跑步，速度一如既往，晕过去时正是高强度运动骤停的瞬间。

方闻张了张嘴，“这样竟然还没猝死”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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