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

于危刚一落座，裴景就推上一杯酒，调酒师会记住客人们的习惯。

“昨天突然有工作，就没来。”于危拿过酒，解释道。

这时旁边坐过来一个娃娃脸，耳钉打了一排，在灯下闪着银光。

裴景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做兽医的也挺累啊。”

“可不是嘛。”于危苦笑了一下，抿了一口酒：“就是半夜，一个电话来了也得赶过去。”

娃娃脸饶有兴致地看着聊天的两人，等于危讲完话出声问他：“你就是于危？”

于危的手停住，看向娃娃脸，确信自己不认识他。

未成年人应该是不可以来这的。

裴景给娃娃脸上了一杯柠檬水，感受到于危的视线之后朝他看过去，对上一双有些惊讶的眼睛，大概明白他想的是什么。

“这是我们老板，方钰期。”裴景解释道。

知道今天老板来查班，刘魏然把领结打紧，感觉自己被扼住了咽喉。

“你好，我是方钰期，小何和我说过你。我们这还不错吧？”方钰期眨眨眼睛，笑了一下，露出两颗漂亮的小虎牙。

于危了然，这就是朋友认识的那个老板。

“这里很好，很安静。”于危答道，末了稍稍举起杯子补上一句：“酒很好喝。”

方钰期笑了一下，三十多岁的人看着像个刚上大学的大男孩。

“那当然，小裴调的酒可是公认的好喝。”捡到裴景，算他捡到宝了。

那边有人点酒，裴景正好就转身去了那边。

等裴景走远了，方钰期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地问于危道：“你喝的什么？”

于危摇了摇手里的杯子：“金汤力。”

“听说你以前没来过酒吧？”

“没，晨昏是第一个。”于危自然地答道。

方钰期撅起嘴，趴在桌子上，下巴垫进手肘弯里。

这跟小于说的一样。

“感觉如何？”方钰期问于危。

于危微微挑了挑眉，脑袋里马上反应过来。店不错，酒好喝，剩下问的应该是人了。

“挺好的。”于危看着裴景的背影，雪克壶在灯光下反着光，一闪一闪，衬得人也明亮。

方钰期看到于危的笑容，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我捡到他的那天，是个下雨天。”方钰期微微抬眼看着灯光，回忆着。

“那么大个人，就蹲在门口，就旁边那个灯柱底下，哪哪都是湿的，头发糊了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我差点没报警。”

于危听着，手指摸索着杯沿，杯壁细密的水珠落下一条直线，染湿了一圈杯底。

“就跟那个……嗯，路边纸壳箱里放的脏兮兮的野猫似的。”

方钰期的比喻让于危勾了下嘴角又很快抿成了一字。

“但他可不是捡回去了喜欢就养养，不喜欢又能丢出去的野猫。”方钰期的眼神盯着前面，手指在桌上慢慢地敲。

“我知道……我没想过玩玩。”于危双手合握住酒杯，身子微微前倾，贴着杯壁的手心传来冰凉的温度。

裴景被方钰期捡到已经有几年了，他对方钰期来说就像弟弟一样。裴景身边除了他们，就再没别人了。

搭讪的人裴景会自己处理，其它的，方钰期一定要亲手看过才肯放心，剩下的就看个人了。

裴景微笑着拒绝了一个人，等回来时看一个两个人都在那安静地装塑像，空气都快凝固。

“怎么了这是？”裴景有些不解。

方钰期低低啊了一声，把脸埋进臂弯里闷闷地说：“刚才在问小于，捡来的野猫怎么养才好，结果越讲越愁，啊……”

最后一声啊字像是在海浪里颠簸摇晃的小扁舟。

裴景无奈地笑了，自己这个老板，有时候真不知道怎么说好。

等他回到家，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记得方钰期是猫毛过敏来着，上哪捡来养野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