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2）
知道白砚身边的男生“啧”了一声嘟囔一句“怕不是个傻子吧。”准备带着白砚离开。
胡立锋又清醒过来拦住对方，艰涩又疑惑地蹦出一句，“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只见此话一出旁边那男生一脸懵逼，白砚却是表情错愕之下又涨红了脸，被对方红扑扑的脸弄得心神又荡漾了一下的胡立锋默默地得出答案，清晰下来的结果和乱糟糟的思绪搅成一团浆糊，还没说第二句话对方就已经跑没见了。
胡立锋姑娘追的不少，男生却是没有，他以为对方是个Omega，可是对方却还没有分化。他将自己臆测里的完美故事给重新整理，塞进新的信息里，趴在桌上都给理了个清楚，结果发现现实不但没有让他萎掉，反而激得他浑身发热。
开始进入易感期的胡立锋浑身情绪的细致末节都被调度起来，似乎是灵光一闪的功夫，他想着白砚刚才穿着校服的模样，没有被现实击倒的自己，这他妈就是真爱啊。他一拍脑门，如同醍醐灌顶地醒悟道。
白砚就这样因为一次被表演班同学硬拉去的聚会而被人看上了，偏偏对方天杀的还跟自己一个学校，关键是对方因为他上次那件类似裙子的戏服而把他当成了女生。
而且还发表了诸如“比校花还没，”“我们这是真爱”此类的宣言，加上主角还是胡立锋这样常年登顶学校热搜的人物。
于是一直在11班里鸡飞狗跳出班就安静如鸡的白砚被迫蹭上了这个热度，受到了空前的关注。
11班的各位一边抱怨自己班的宝贝被全校人关注的不满，一边对胡立锋大张旗鼓的追人戏码表示愤慨和强烈的不屑以及批评。
他们审视胡立锋全身上下企图挑出各种毛病，把自己活的像替女儿相亲的大妈们。
然而他们在对这桩亲事表示不认同的同时又认可了校花这样的称号，起初是有班外的同学打趣，唤白砚“白校花。”
各方面都要追求标新立异的11班觉得这念法十分不好听，也不知道是谁有次嘴瓢嚷了句小白花，没过多久就白砚就成了全班的小白花。
这是全班都耳熟能详的一段演变史，能让丁一肖这么绘声绘色的给又复述一遍的对象，也只有全班为唯一对这段故事并不清楚的转校生了。
白砚将丁一肖手里拿着的一整包张君雅抢了过来，“零食都堵不住你的嘴！”
“进十一班哪能不知道这段班史，这是代表你成为十一班的人的标志。”丁一肖一脸正经。
“……你快别再拿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打扰人家了行吗，人学霸才不听这种八卦。”
白砚话音刚落，旁边的顾行之停下了手中的笔，像是想到了什么，“那人是个alpha？”
白砚：“……”
得到丁一肖肯定的回答后，顾行之挑挑眉，表情倒是有些若有所思。
下午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情况就有点惨烈了，没人再有心思调戏什么校不校花，数学老师在台上不发一言台下就已经弥漫着浓郁的沉重气息。
白砚盯着自己甚至没有分数的试卷和数学老师题目旁边草草写着的几句意识流的解题步骤。
他沉默地把卷子给折上，只见老师已二刷不说开始讲了起来，白砚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认真端正地坐好拿起笔开始听讲，数学老师讲课向来慢条斯理，细细听下去也能勉强跟上，白砚心里跟着算，前面的马小超突然回过头来，“白小砚，听得懂不，这次题也忒变态了，丁一肖说他100分都没上，估计全班就没上百的吧。”
白砚小声跟他哭丧了几句，等不安分地马小超回过头去，白砚再次抬起头。
？？？这满黑板的咒语是什么东西？？刚才不是才讲了两排字吗？？
他上辈子一定欠了马小超很多钱….白砚心里流泪，面上迷茫地环顾四周，然后就瞟到了身边同样没有在听讲的同桌。
白砚谨慎地瞟了一眼对方整洁干净的试卷，看不懂的解题步骤旁边是老师寥寥几句的红字批语，看起来和自己的卷面情况非常相似…随后目光飘向对方顶上的分数…
“……”是谁说全班没有100分以上的…
白砚心里默默估计数学老师要是算了他的试卷分数怕是还没有对方的零头。
也许是身边的视线存在感太强，强行无视一阵的顾行之还是不得不转过头来看对方，对方或许就等着这一刻，一边眨着星星眼一边小声地嘚吧嘚起来，“你怎么做到只扣两分的呀，我大题有你一半分数我妈都不用担心我没学校上了。”
顾行之盯着那双写满“你好厉害”“快教教我”的充满期待的眼神，白砚的请求是介于卑微和命令的，顾行之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语气，异样陌生的情绪流窜开来的时候，在体内根植已久的恶劣因子下意识地涌上开来。
他盯着对方干净的脸庞，是与自己全然不同的，仿佛没接触过任何险恶的天真模样。
顾行之不免恶意地揣测着，“他用这模样骗了多少人？”然而这样子的猜测却让他心中燃起自己都没曾察觉的无名怒气，让他无法克制语气中带出来的攻击性。
他带着点审视地扬了扬眉，眼神却是幽深的，“你想让我教你？”
白砚还没来得及回答对方，顾行之就率先扔下一句“可我不教。”回过头去。
白砚：“……”你怎么不按套路来呢同学。
白砚有点措不及防，只觉得周围的气氛像是带着小小的尖刺带着微妙的僵持和浅淡的不舒适感，以及无从着力的困惑。
顾行之看着对方蹙起的眉头和笑意减淡的神色，他的眼底浮上戏谑和嘲讽的神情，他太擅长怀着恶意去打碎看起来美好的东西，并汲取其中带来的一点浅淡快感。
然而这次这份快感没有持续多久的时间，却被莫名地烦闷给占据了心神。
他又一次闻到了那种若有若无的清甜味道，第一次的时候他以为是那颗糖在作怪，但是这次却明显不是。
他收回那显得张扬的神情，又恢复了最开始的冷淡，黑色的眸子又如同一开始一般凝成墨色的潭水，仿佛那点掀起的涟漪不曾存在过。
顾行之看了眼仍神色费解的白砚，面无表情地把对方桌上的试卷抽了过来，在对方怔愣之时又抛下一句，“过来听。”
“……所以说真是很奇怪。”白砚小口小口地吃着丁一肖给买的小布丁，偶尔被冰的打个哆嗦。
心大的马小超没有听出来有什么问题，满不在乎地嘴欠道，“还愿意跟你讲题，也算是心地善良了。”
倒是丁一肖皱着眉思索一阵，最后对白砚说，“你以后少跟他一起。”
白砚九分的心思都在小布丁身上，只是嗯嗯啊啊地发出几个章节表示接收到了。
丁一肖不满意地拍拍桌子，“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白砚强行挪出几分的心思对付较真起来的丁一肖，甚至放下冰淇淋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保证以后和顾行之——”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坐在对面的马小超突然拍桌猛地跃起来，表情严肃动作慌乱，抬头面对懵逼的两人在一片寂静中雄赳赳气昂昂地大喝一声，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甚至还自己拍掌配完背景音“哎嘿哎嘿参北斗哇——”
白砚：“？”
丁一肖：“？”
震惊过后的白砚还没来得及问候一句马小超，下一秒顾行之就坐在了旁边。
白砚：“！”妈的马小超这种不稳定发挥选手也有靠谱的一天。
白砚默默低头继续吃着冰淇淋看马小超被迫发疯，就听身旁飘来一句，“保证不和顾行之什么？”
……队友靠谱也抵挡不了对手太神啊。
白砚觉得自己怕是要跟这根冰淇淋一起凉凉，压根都不敢抬头看八成只用眼神就可以杀死你的顾行之。
只听见沉默中队友丁一肖第二个冲上了战场，白砚还是第一次见到拿了不知道多少次金话筒小主持人奖的丁一肖还有结巴成这样的一天。
“他那个，这个，他是说….哎他就是说他保证不会和你在一起——”
白砚：“？？？”
也许是这个理由和说辞太过优秀，甚至连顾行之都愣住了，在马小超戛然而止的歌声和丁一肖“我欲乘风归去”的表情里，白砚在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的满室寂静里看向身边的顾行之。
身边像是天生缺少情绪的男生第一次染上了几丝少年的气势，顾行之侧目看过来，视线里是面容姣好的脸庞，距离近到能数清对方蝶翼般的眼睫。也许是因为冰淇淋的原因，嘴唇红润又泛着水光，甚至能嗅到一点点的奶香。
白砚眨了扎眼，像在顾行之心里扇起来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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