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论（2/2）

刘乐知道婆媳间生嫌隙，以致恶语相向，其实并不是没有丈夫一点责任。但刘蓓蓓是对是错，还轮不到刘乐置可否。她不容易大半辈子了，深知在日子难过面前，说话难听根本不值一提。自己坐享其成，已是吃她的血食，不应该多说一句。不论他自己同不同意，二十六年来，他的潜意识和刘蓓蓓生来已经是骨的同盟，血的契约，沈小河在内的任何人都无法插手。

战争以肉眼速度日渐升级，沈小河实在气得没法，只能关起门来，给佳佳讲封神演义，讲到哪吒自刎陈塘关，削骨还父削肉还母，两个人突然噤声了。

佳佳问，后来呢？

沈小河说：“后来我忘了。”

那天晚上她辗转反侧，终于还是坐起来，推了推身边的那人，说，刘乐，我们明天去把离婚办了吧。

刘乐背身向她，肩膀明显停滞了一下，楼上不知谁家在放《绿岛小夜曲》，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听着，听到最后一个乐章结束了，又开始放《致爱丽丝》。

终于，他说，好吧。

沈小河终于还是倒在刘乐怀里哭成泪人，她说，从此以后，天涯路远，你，佳佳，我们就很难再见了。

刘乐伸出手掌，祝你在美国一切都好。他是真的衷心地祝愿。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西南大雪、汶川地震、北京举办奥运会；沈小河远赴美国，一年后来信。佳佳两岁，以及，张林成刑满释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