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2）

男人（尤其是不太熟的）在一起交谈，最合适的话题莫过于时事。

军阀割据，连年征战，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只听三人慷慨陈词。

皓轩说，适逢乱世，唯有武力，才能使国家真正统一。

林泽说，发展经济才能国富民强。

翰林说，推行文化教育，才能启发民智，医治国人，改变落后之状。

三人谈得倒是投机，只苦了坐在在一旁的林嫣，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又不太好意思出去，只好干巴巴地坐在一旁苦熬。到了午饭时间，小翠进来请四人吃饭，林嫣这才如获大赦。

席间，翰林不时将林嫣爱吃的菜夹到她碗里，三人边吃边聊，还是没完没了的时局和报国之道，林嫣听得无趣，只吃了几口再也按捺不住，打个招呼就顺势出来了。

林嫣走到院子里，看丫头小翠正在门廊上修剪一盆花草，便走过去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小翠见林嫣生得如此漂亮，也没有娇小姐的习气，心中很喜欢，毫不避讳地问林嫣“林小姐，听说你从杭州来，杭州好玩吗？”

“你没去过杭州吗？离上海很近的。”林嫣回到。

“我没去过，我也是才从南京来上海的。”

“哦，你是南京人啊。”

“我们大少爷家是南京的，我是江家的丫头，7岁便到了江家，老夫人派我来照顾大少爷的。”

特意派个丫头来照顾，信息量真的好大啊，嘿嘿。

“哎！我也真搞不明白大少爷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少爷不当，偏要来从军，住的这个地方可比南京江府差上十万八千里了，少爷在家时，光是伺候的丫头、小厮、老妈子加起来就有二十多人，你看现在这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怎么能照顾好呢？怪不得老夫人不放心。”小翠自顾喋喋不休地抱怨。

林嫣只觉得好笑，堂堂七尺男儿，至于至于这样娇贵嘛，用二十多人照顾，干啥啊？是不是吃个饭也要喂到嘴里啊？上个厕所也要摆个阵仗啊？睡个觉也要……哎！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他，照顾自己应该没问题吧。”林嫣尽量挑了最含蓄的表达话语。

“这次本来老夫人是要派四个丫头过来的，大少爷非不让，只让来一个，所以老夫人就让我来了。”

林嫣细细打量了一眼小翠，这丫头生得虽称算不上多么漂亮，但是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实在。《红楼梦》里宝哥哥屋子里那么多莺莺燕燕，王夫人为何单单挑中袭人讨厌晴雯呢？可见要想“照顾”少爷，首先要先入得少爷他妈的眼，一句话，狐媚的不要！

想到这些旧式家庭的做派，林嫣便觉得可笑又可悲，又想到那人一副冷面，想他平日里也定不是好相处的，自然也不能指望他能有宝哥哥的体贴了，真替眼前这丫头难过，不由得脱口道“那真是苦了你了。”

“嗯？”小翠仰着头不解地看着林嫣。

林嫣自知失语，连忙岔开了话道“你初来上海，人生地不熟，也真是难为你了。”

“这有什么，只要能照顾大少爷，在哪里都一样。”见林嫣不语，小翠又热情的说道，“林小姐，大少爷他们估计还要聊一会，这府里后面有个小园子，我带你去转转吧”。

林嫣跟着小翠在府中后园里转了转，直到一个老妈妈来叫，说林少爷和翰林少爷要回去了，小翠才带着林嫣回去。

皓轩担心时局动乱，三人住在旅店不安全，执意要三位搬到府中居住，林泽怕多有打扰，婉言谢绝了皓轩美意，皓轩见林泽执意不肯，也不便强求，便说等二人去法国临行前还要再聚，派司机送三人回旅店。

三人拜访过皓轩后计划在上海好好玩几天，等林嫣开学入住学校后，二人便动身前往法国，主意打定，三人便每日在上海尽情游玩吃喝，好不快活。

刚游玩几天，上海的时局便越来越不稳定，晚上时不时便有上海警察局人员来旅店盘查，一场大暴风雨似乎正在急剧酝酿，三人只盼望上海华南大学开学，将林嫣送到学校，谁知原本学校是3月1日开学，开学前一周学校竟通知开学时间暂缓，三人很懊恼，却也无计可施，只得暂且等待。

皓轩也担心三人在旅店住不安全，怎奈每日忙得不可开交，多次派人去劝三人来府中居住，林泽怕多有不便每每婉言谢绝，后来见时局愈加紧迫，几乎每日都有警察署的官兵来旅店盘查，便也动心去皓轩处，只是林嫣不同意，林嫣心里不太喜欢皓轩，甚至有点莫名的讨厌，于是坚决不答应去皓轩处，林泽、翰林拗不过她也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