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恋爱是战争（I）（2/2）

站在一排书架前，佩列阿斯开始兴致勃勃地展示自己的抄本，给尼尔看那些文字不断变化的阿贝尔古卷。尼尔看不懂，只觉得图案好看。

“这是我十岁的时候做的。”

“做得很好。”尼尔微笑。

“真的吗……？”

佩列阿斯低声地问。这不是在怀疑自己，是希望尼尔再表扬他一次。

尼尔一下子就明白了，笑着摸了摸书籍，“嗯，你是最好的。”温柔的语气让他倒反而像一位教师。佩列阿斯低下头，反而像无法作出回答的学生，只是将抄本紧紧抱在胸口，银发低垂下来。

“天赋……我没有的。”

学者苦笑着摇头。

“可能你小时候没有见过其他学者，所以高估了我……其实我很普通，甚至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如果你小时候我就带你来学院，让你和更多优秀的学者接触，就能……”

他顿了顿。

“我……或许我不配做你的老师，别人一定能把你教得更好。”

尼尔耐心地听完，轻轻帮老师撩起垂落的发丝，别在耳后，“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是优秀的学者，不仅是指你的研究能力，更是因为你比任何人都坚毅……在那么多困难与痛苦，你总是选择去面对、去忍耐。我们以前在村子里的生活很辛苦，可即便是最艰难的时候，你都没有放弃研究。”

“可是……”

“听我说，佩列阿斯，” 尼尔的手指划过老师的耳朵，又轻轻触碰他的脸颊，“这就是你独一无二的才能。或许你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行为模式，所以没有发现这点，但我知道……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是这样……吗？”

“是的，你就是这样一个坚强的人。你给过我太多的勇气和希望。”尼尔说。

学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但表情明显放松了许多。“我还是接着和你讲藏书室的来历吧，在几代学者修复了遗失的古卷之后……”

听着听着，尼尔还是忍不住走神，不由自主就全心全意地凝望着那双美丽的金色眼瞳，看着自己的形象如何在那晶体成影。

老师讲得那么开心，间歇还笑起来。他真的很美，尼尔心想，一种温柔宁静的美感，就像初秋的湖水，落叶，像心爱的故事中的一段描写。当恋人的心被点亮时，周围也都光亮起来。

“你真美。”他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法师愣住了，笑容因惊讶而消失。

为什么这么惊讶？尼尔想不通，难道老师是第一天知道自己很漂亮的吗？又想了想，说不定呢？

毕竟佩列阿斯就是这样的人。

“您总是缺乏自知之明。”

不知哪里来的冲动，尼尔轻轻抓住老师的头发，将他拉入一个激烈的吻之中。

两人的舌头紧贴着，交缠在一起。

湿润的热感瞬间在脑海中炸开。呼吸变得滚烫，太阳穴剧烈跳动，对方的心跳变得清晰可闻，就连手上的脉搏都激烈起来。佩列阿斯只觉得世界融化了，天旋地转，甜蜜的恐惧感席卷而来。

佩列阿斯试图张嘴呼吸，但是口腔再次被入侵，显然对方并不打算放了他。

软软的，湿漉漉的。

那是尼尔的舌头，在他的里面……

这个念头一出现，佩列阿斯吓得要爆炸了。他想到了过分的事，绝对不应该对学生做的事……！

“尼尔，我……”

他想推开尼尔，但是身体已经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腰肢被搂住，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腿碰着腿，而那个深情的吻这才恋恋不舍地结束。

尼尔喘息着离开他。

舌尖牵连出唾液的银丝，脸颊泛起潮红，呼吸也烫人。

佩列阿斯要崩溃了。这个吻已经证实了他长久以来的忧虑和恐惧：如果尼尔进一步，那么他不可能拒绝，甚至难以不沉迷其中。而他们迟早会发展成那种关系。

“啊……”

他低声呜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

尼尔温柔地低声说着，抚摸老师的耳朵，“如果你说‘不要’，我就会停下。我绝不会勉强你……好吗？别害怕。”

佩列阿斯整个人僵住了，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尼尔试探着，试探着，再次吻了老师。

只是这次他吻得更深，手臂的力度也增加了，紧紧地拥抱着恋人。

这之后，便没有什么了。

远远传来的脚步声吓了他们一跳，两个人放开对方时，紧张得要死。尼尔也有点后悔，明明只是想要亲吻老师一下，结果搞得这么大阵仗。

“本来是想让老师放轻松才来的，结果老师更紧张了。”尼尔想着。

不过看老师刚才的反应，他忍不住联想到别的事……但光是想到那个可能性，尼尔就已经面红耳赤，舌头发麻。

可以吗？

他心里打鼓……

不那么做也可以。他试图说服自己。因为他爱佩列阿斯，如果老师害怕或者会疼，那么他当然应该住手。两个人像现在这样也很好，他们以前不一直如此吗？聊天到深夜然后各自回房间，也很开心。

但是，如果有可能……

“不能再想了啊啊啊！”尼尔忽然叫出声。

“诶！”

佩列阿斯吓了一跳。

总之，尼尔现在急切地想从藏书室出去，到有人的地方去。因为他现在没法忍受和佩列阿斯单独共处一室，一秒都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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