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2/2）

“老师，我电路板焊得挺好。”

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他忍俊不禁，打破了先前对她的印象。

“程锦炎”，程谨意抬头看着她，“你是想去流水线实习？”

大三的精工实习，焊电路是他们专业必修的课程，这难道不算专业课？这偏见造成了，日子就更难混了。

“是想学点东西，还是敲个章。”程谨意看出了她不良用意。

既然这样，也不怕兜底了，程锦炎斟酌了一下语气，不卑不吭地说道，“老师，我只是想盖个章。”

他双手交叠，有些不耐烦，“不行。”

两个人的对话戈然而止。程瑾意打开电脑，将上午的结论重新过了一遍，余光看到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正悄悄地偷看他。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程锦炎歉意地收了收下巴。

在她的目光中，他看到了同于常人的好奇心，懂礼貌有分寸，却还是免不了对他的相貌有了探究之意。

也许他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陈教授敲门进来，看见他们两这气氛，顿感不妙。

“一起去员工餐厅吃个午饭？”

程锦炎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吃和睡，到了饭点，懒洋洋的她又活了回来。

程谨意很少来三楼吃自助，破天荒出现在餐厅大堂，从门口走到菜品区，一路上都有笑脸盈盈的女孩子叫他。

“程工。”

“哎，程工。”

他自始自终抿着嘴点头，却叫不出她们的名字。

“陈伯伯，程工是什么意思，陈总工又是什么？”程锦炎按捺不住悄悄问道，问清楚了免得以后出洋相。

“工是工程师的意思，总工是总工程师。”

这会儿倒是好学了，程瑾意轻咳了声掩饰笑意。陈教授真是好脾气，这问题她要是问自己，估计会挨一顿骂。学习不上进，专业课一塌糊涂，她这一身书卷气从何而来？

白菜，红烧小排，糖醋带鱼。程瑾意跟在她后头，看见她眼疾手快地端走了三个盘子，挺能吃。他随手拿了两个素菜，跟上她的脚步。

“您的余额不足。”

锦炎的饭卡还没办下来，陈教授刷完自己的不够给她刷了。

“欸，忘冲饭卡了。”陈教授和收银的大姐面面相觑。

“老教授，给您记账呗。”大姐认得他，说了句话替他解围。

程瑾意长手一伸，绕过锦炎将饭卡放在了付款台上，“我的。”

陈教授转过头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平日里可不见他助人为乐。

十六块五，锦炎盯紧着电子显示屏，在心里记上了这笔账。

“你师父请客。”陈教授满意地端着菜盘子走在前头，“请你没请我。”

三个人挑了个张空桌坐下，程瑾意正想拿起筷子，却和一双白皙的手撞到了一起，两个人都捏着筷子的中间不放手。

坐在对面的锦炎立马缩回手，脸腾地红了。

那是一双银质的方筷，和餐厅里的共用筷不一样。她刚想着第一口先吃哪个菜，不留神就伸到了他的餐盘里。

“锦炎啊。自从搬家后，你就没回来过了，你芳芳姐怪想你的。”

因为“筷子事故”，程锦炎怕和程瑾意视线相撞，一直保持低头吃菜的姿势。直到陈教授打开话匣，她才敢抬头缓解下颈椎。

“周六上我家一趟，看看你芳芳姐？”

锦炎心思转了千百遍，犹豫了会后点头答应。其实她不太想去，却并非不愿意。

问题总算解决了，陈教授看她应下了，冲着程瑾意笑得像个老顽童，“她小时候，叫你师母芳芳姐，把你师母给乐得哟。”

程瑾意嗯了声，没有多说什么。

从餐厅出来时，他接到了师母的电话。对方说了好半响，他才回了一句，“行，谢谢师母。”

“同意了？”陈教授不高兴地嘟囔，“呵，还是周芳面子大嘛。”

“老师。”程瑾意诚心叫了他一声，觉得教授越来越孩子气了。

程锦炎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没做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