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2/2)
词曲完全不搭的那种糟糕。
类似于“法国大餐上出现了一瓶二锅头”。
于是康康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关掉了他的话筒开关。
胡嘉当时就愣了两秒,然后质问康康:“你为什么关掉了我的灵魂。”
像这样的时光……
在我至今为止短暂的20多年的岁月中,占了极大的篇幅(5年)且浓墨重彩。
物极必反,正因如此,才会让我们在胡嘉去世之后勉强进行的乐队活动成为一把钝刀。
原以为只需要停止乐队活动,就可以达到丢弃这把刀的效果。
……
当天晚上1点之后,演出正式结束,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此时就应该回去酒店休息。
但是,姚舜不愧为我们的“不打鼓从不稳,打鼓才稳”的鼓手。
他提出一个建议说,因为现在离日出时间大概还有5个小时左右,而明天又是晴天,所以应该会有一个漂亮的日出,那么大家也许可以考虑一下去A市的地标等日出。
……虽然听上去,很不靠谱。
但是……对于刚刚听完3小时现场演出,鸡血在血管里奔腾的我们来说,真是无法抗拒的建议呢……
查了一下路线,徒步过去的话,大概在3小时左右,驾车则只要不到30分钟。
毋庸置疑……那当然是选……
夏商:“我选徒步。”
草……
康康:“我觉得ok。”
……
姚舜:“好,何泽星你不用说话了,我们已经三票了。”
我:“……”
喵喵喵?
……于是,头铁青年们,前胡椒成员,选择,大半夜,凌晨,行走在A市寂静的马路,踏上了“抓住圣诞第一缕光”的征程。
一走出live house,不得不感慨,A市的12月真的冷极了。
但是,头铁青年们现在正干劲十足。
按照地图,穿过爬山虎延伸出的窄巷,走过零星有几声犬吠的居民区,踏过只有路灯陪伴的马路,偶尔从身边呼啸而过的车辆,扬起了白天闻不到的公路的味道。
路程过半的时候,姚舜突然走到路中央说要给我们表演一款“无公害抽烟”。
可以看到他把刚才演出的门票卷成了一条细长的卷,用食指中指做作地夹住抵在唇边。
然后phew~地吹了一口,因为温差,白色的水汽顺着他的“烟管”跑出来,散逸在空气中。
……我也不知道这段操作的笑点在哪里,但是当时就是突然和另外三个人笑到难以自拔,配上寂静的环境,就像是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了一样……直到我们被一个阿姨打开窗户骂“神经病”。
真的是落荒而逃。
头铁青年也是害怕中年阿姨一言不合翻腔骂人的。
再往前,再往前……
好像只要一直走下去就可以将这种难以言喻并且上头的快乐一直一直延续下去。
在4点半左右的时候,我们到达了目的地,顺便在街角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热饮。
A市12月江边的风很大,也很冷,我们四个整齐地坐在江边喝热饮,像四个大傻子。
这时候姚舜就突然开口了:“果然,再看一次演出就会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再上台一次。”
但是夏商则突然改变了话题:“你们觉不觉得我们现在像高中时候,偷偷溜掉自习课,然后在安全通道的阶梯上一起分享在小卖部买的关东煮的感觉?”
啊,这件事情我记得,吃完关东煮之后,胡嘉把所有的签子都插进了教学楼后面的土地里,整整齐齐……
姚舜:“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刚才看演出像不像刚刚进大学的时候胆战心惊逃课去看电影?”
这件事情我也记得,看完电影之后,才发现电影结束的时间已经过了宵禁时间,不得不翻墙进寝室区……
康康:“你们这样说就没有尽头了,连刚才的火锅也像是每年夏天一定会有某一个深夜,突然被胡嘉敲窗户去吃小龙虾。”
……然后大家就像讨论起“当年勇”的不得志大叔们一样,回忆起了之前的乐队时光。
可能,深夜或者凌晨的确是容易多愁善感的时间段。
但是,大家之所以会突然想起这么多往事无非就是因为那场演出。
那场演出刺激了被钝刀割裂的伤口。
一直等到了6点05分,闲聊也暂告一个段落。
我浑身上下除了冷,没有别的任何感觉,甚至想起来跑圈。
但是我看到远处逐渐改变了颜色,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线,割裂了黑暗与黎明。
就算是被高楼挡住了部分,却还是有光从楼宇的间隙里穿过了瞳孔落进了心底。
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名为吕优的女生填补了我们那个5人座的空缺。
15分钟后,天光大亮。
我想,那是从伤口处进入身体的光。
The woundthe place where the light enters you.—— Rum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