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七）（2/2）

宋翩翩腹中早就空空如也，只能拿出了燕赤霞拿给她救急的干馍，“嘎吱嘎吱”地咬着手中像是石头一样硬的馒头，满眼泪花。

她保证，是牙磕的疼，而不是饿的！现在嘴里肯定已经出血了……

尽管曾经下乡条件艰苦，可是医院总会发放一些随行的盒饭，并非像现在这样，连生计都成为了问题。

宋翩翩无奈地垂下头，将花孔雀放于自己的大腿和膝盖中间，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用唾液软化着那硬如石头的馒头，然后一点一点地咽下，才感觉好受了不少。

等到燕赤霞将小倩背后的磁石碎片全部拔除之后，直接席地而坐，整个人怔楞地看着天上的明月，粗暴地拽开了自己腰间酒葫芦上的塞子，猛灌了一大口，发出感慨：“还是烈酒爽啊！”

酒葫芦倒过来，发现只剩下一滴顺着葫芦的边缘滑落，他赶忙舔了一下卷入了口中，心中暗骂自己一声：

“你！”

小倩转醒，茫然的眼睛突然出现了戒备的状态，双手撑地，对着燕赤霞亮出了獠牙：“猎妖师！”

燕赤霞随性地坐在地上，目光放空，又再次看向了聂小倩，目光平静地仿佛面对一只普通的妖物一样：“这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回到兰若寺里去！”

内心却泛起了苦涩，刚准备猛灌下一口酒，却发现酒葫芦中已经没有酒了，面上出现一抹冷笑，却陡然之间扔掉了手中的酒葫芦。

小倩突然从乱石上一跃而起，如同捕食的兽类一般，双脚踏过树枝，锁定了燕赤霞的脖颈处，猛扑了过去：“吼！”

女上男下的姿势本就引人遐想，可是聂小倩却咬住了燕赤霞的脖颈，感受到那里汩汩流动的血液，只要她轻轻咬开，讨厌的猎妖师就能够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当她真正掌控了全局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两个人调转了位置，燕赤霞狠狠地闭上了双眼，眼中出现了渴求：“你……”能不能离开，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还没等他将这些话说出口，脑后钝痛，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一回生，二回熟，宁采臣熟练地将手中的木棍扔在了地上，脸上是纯然无害的笑容：“小倩姑娘，你没事吧！”

小倩对着宁采臣伸出了手：“我没事。”

斑驳树影之下，两双手交握在一起：“我们把这个讨厌的大胡子绑起来吧！”

“好啊，好啊！”

等到燕赤霞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双脚悬空，被吊在了树上，树下是那道熟悉的倩影，还有那个陌生的男人，看起来呆呆傻傻的，竟然还敢打晕自己！

“快把我放下来！”

“我们快走吧。”

宁采臣牵着聂小倩的手，嬉笑着离开这个地方，三个人的故事，而不能留下任何姓名的燕赤霞痛心疾呼：“她是妖啊！”

“她是妖啊……”

越来越低的声音何尝不是在告诉自己这个事实，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人与妖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不好！”

宋翩翩突然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皱紧了眉头，腹部出现了灼热之感，赶紧将最后一口的硬馒头放入了口中，腾出手来抱着花孔雀，“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嘴巴里鼓囊囊的，配上紧张的神色，整个人像是受惊的小仓鼠。

怀中的花孔雀微微眯起了眼，注视着宋翩翩的一举一动，又再次闭上，悄无声息。

看在她这么尽职尽责照顾自己的份上，等自己力量恢复之时，还是稍微指点一下这个人类女人吧，起码有个自保的能力，也不至于这般弱不禁风，一个千年的树妖就让她草木皆兵。

不过……

那个不属于此界材质，像是砖块一样的东西上有他感觉到不舒服的气息，像是他曾经的手下败将，或许在他遇见这个人类女人之前，难不成她还有什么奇遇？

反正自己也会和她待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就知道她身后的那个人是谁了。

宋翩翩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道路，咬紧了牙关，再次跑了回去，在看到挂在树上的燕赤霞时，还无法反应过来，揉了揉眼睛，确定是燕赤霞其人，而不是鬼怪幻化而成。

“额，燕道长，你怎么……”

“别废话了，赶紧放我下来。”

宋翩翩呆愣愣地点头：“哦哦。”

到处找寻着趁手的兵器，终于发现了燕赤霞掉落的斩妖剑发出嗡鸣之声，看了一下缠绕在树上的绳子，暗自使力。

“等等，我是让你松绳子，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