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八）（2/2）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只需木姬的一个念头，聂小倩顷刻之间便能够灰飞烟灭。

“姥姥的乖小倩，快去吧！”

黑山老妖附在了聂小倩的耳边，状似呢喃细语，却声声带着杀意，捏着她脖颈的手不断收紧，夺取着她的生机，小倩用力抓着黑山老妖的手臂想要摆脱那利爪的束缚，力量悬殊，却始终挣脱不开。

“嘶……”

“小倩，你竟然敢背着姥姥偷藏男人，你难道忘记了男人都是怎样欺辱你们的么！难道你忘记了姥姥对你们的教导了么！”

小倩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不……我……并非……”

此时他的动作和神态像极了那引人堕落的恶欲和贪念：“你还想故意引来了人类的道士，想让那个人类帮你拿出那个东西，姥姥说的对嘛！”

“不愧是姥姥悉心教导的小倩，这么快就生出了反叛的心思了，呵呵……”

“看来是姥姥教的不够啊！啧啧……”

“小倩，到了你将功赎罪的时候了，来……”黑山老妖之间轻抬着小倩的脑袋，眯起了眼睛带着蛊惑的色彩：“告诉姥姥，你真的爱上那个男人了吗？”

苍白的脸骤然放大在了聂小倩的眼前，聂小倩已经来不及分辨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承诺了些什么，只感觉到束缚在脖颈上的利爪被收了回去。

“天亮了啊！”

这些天里不停地奔波，宋翩翩都忘记了追逐阳光是什么样的感觉了，燕赤霞却将她扒拉到一边，破门而入。

黑山老妖感受到了猎妖师的气息，瞬间消散，收回了散落在聂小倩身上的神识。

“燕赤霞！”

兰若寺里的黑山老妖发出怪异的腔调，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寺庙，让人毛骨悚然，凄厉笑声，万鬼齐出，那些美艳的女鬼从兰若寺里涌了出来，包括被她们吸干精气，化为了怨灵。

即便成为了怨灵，也骨瘦如柴，面色萎黄，听从那些女鬼的指挥，只能凭借本能撕咬着，它们不仅面容可怖，甚至打散之后灵魂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这些人既有可怜之处，也必有可恨之处，生前好色，死后助纣为虐，没有来生对于它们也是一种高效简洁的办法。

黑山老妖捏紧了自己的掌心，那些厉鬼化作了黑色的雾气，被她吸收到了身体之中，化为了滋养腐木的养料。

“来日方长，我们之间的账总要慢慢清算的好。”

“啊哈哈~”

燕赤霞耸动着鼻尖，搜寻着黑山老妖残留的妖气：“是不是那老妖怪来过了！？”

燕赤霞抓住了聂小倩的手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告诉过你不要留在这个地方，回到你该去的地方，这里的人都会被你给害死的！”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按下躁动的斩妖剑，炯炯的目光看向了聂小倩：“走！”

“你放开我。”

“嘶~”

奔驰的骏马一人一妖相连的手分开，漫天的剑意朝着燕赤霞的面门而来，燕赤霞松开了聂小倩，一个侧翻才看清了来人。

“夏雪风雷？”

“你怎么来了！”

骑在马上的夏雪风雷居高临下，语带不屑地说道：“来看你怎么将自己作成了这副模样的。”

“我……我没有选择……”

原本在宋翩翩眼中高大威猛的金大腿，突然露出迷茫的神色，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我真的没办法……”

硬汉形象碎成了渣渣。

夏雪风雷冷哼一声：“燕赤霞，你不能再错下去了！如今我就是来结束这个错误！首先便是要了这个妖的命！先拿她的鲜血来祭奠我几个死去的师兄弟。”

“那也是我的师兄弟啊。”

“你不配！”

夏雪风雷单手握剑，骏马嘶吼，朝着燕赤霞的方向再次狂奔而去，占据了高地，挽了个剑花，朝着燕赤霞凭空袭击而去。

似乎是没想到夏雪风雷会突然攻击，亦或者是不想躲避，燕赤霞的肩部硬生生地扛下了他的利剑，捅出了一个血窟窿。

血迹顺着肩膀落下，甚至有一滴溅落在他的侧脸上。

“燕赤霞，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样！”

夏雪风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原本要贯穿燕赤霞身体的利剑突然转了个弯，朝着聂小倩的方向疾攻而去。

燕赤霞终于动了，拿着手中的斩妖剑急速地后退着，承受着凌厉剑意的反噬，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鲜血，随手一抹，双目赤红地看着夏雪风雷：“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

两个人的打斗波及了吃瓜群众——宋翩翩，她抱着花孔雀左闪右躲，能避则避，可惜逃命的速度比不过韦小宝，更没有了燕赤霞作为强力金大腿，头发直接被打散，灰头土脸，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