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选择（2/2）

看啊，他们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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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枝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梦里一开始很静，只有长长的一条路，周围充斥着黑暗。

她走着走着，就遇到一个才一米高的女童。她手里拿着，笑着跑过去了。

余枝枝转过身，却看到她已经消失在后面的路，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再往下走，她又遇到了一个一边走一边埋头大哭的女孩，余枝枝忽然顿住脚步。

因为她发现，那是自己。

之后……她还遇到受到委屈却一言不发的自己，像是行尸走肉般四处游荡的自己，各种各样。

与她同样高的人问她：“你为什么要一直走啊？”

余枝枝说：“因为我眼前只有这一条路。”

“可是。”她苦恼地道，“爸爸永远都留在后面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声枪响，瞬间打破了寂静。许许多多的、嘈杂混乱的声音涌了上去，似是千万只虫子在鸣叫，可再仔细一听，又像是人们在毒骂。

“别说了！”

余枝枝喊着，摇着头，捂住耳朵，不断往前跑，可身后的那些东西一直不肯放过她。

这时，一道极其清晰且尖锐的声音划破一切：“你跟我回去！”

余枝枝猛地直起身，微微喘着气，看到咖啡厅有一个穿着精英的女人对着范开雯目露愤怒。

“枝枝。”叶时担忧地看着她，“怎么睡得满头的汗？”

余枝枝擦了擦额头：“我没事儿，这……是怎么回事？”

叶时皱起眉：“好像是范开雯的妈妈来了。”

“诶？”余枝枝仔细看去。

女人的眉眼的轮廓都很锋利，范开雯和她的确有几分相似，皱起眉来更是不会让人怀疑她们不是母女了。

“你周末不回家，就在这个地方捣鼓这个？”范妈妈冷笑道，“要不是我工作忙我早就去你学校逮你了，之前还撒谎说自己学习忙想留在学校，连着好几个星期都这样！我就说呢，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范开雯倒是相当冷静，依然坐在凳子上，在画纸上勾画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不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你现在给我回去！”范妈妈去拉她。

“我不。”范开雯甩开她的手，“我还要给人画画。”

范妈妈看她依然不为所动，还持着笔在画着。这种淡漠得像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一下子就刺痛了范妈妈心中的某块地方。本来她也不想在外面和孩子闹得太难看，可一下子就气上头了，竟是手一挥把画板给推落：“我让你画！”

范开雯也冷静不了了，瞬间站起来，吼道：“妈！”

余枝枝轻轻一抖，想要上前，却被叶时拉住了。她看向他，叶时对她摇摇头。

“雯雯，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在外面画画你就不嫌丢人吗？”

范开雯红着眼睛看着她，眼里有着愤怒，更多的是失望。她咬咬唇，把画板捡起来，颤着声音说：“妈……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要管我。”

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样，饶是再坚硬的心，到底是母亲。范妈妈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雯雯，你听话，跟妈妈回家，家里什么都有，何必在外面这么辛苦？妈妈不反对你画画，啊，回家了我们接着画画。”

“妈。”范开雯却看着她，一动不动，“我要当画家。”

范妈妈皱起眉：“不行，妈妈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画家吃不起饭的！你想啊，你跟着爸妈做律师，一毕业保证不愁吃喝，生活肯定顺风顺水的……”

“你不答应，我就不回去。”范开雯撇过头。

范妈妈闭了闭眼，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好，你要当画家，那就别认我这个妈！我们家可丢不起这个人！我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女儿！”

余枝枝顿住呼吸，想要劝上两句：“阿姨，你不能这么逼她……”

叶时也出声道：“阿姨，画家不是什么丢人的职业，这是范开雯的梦想。”

范妈妈不满地看向他们：“你们是谁？就是你们怂恿着雯雯离家出走的对吧？”

余枝枝：“我……”

“够了！”范开雯低吼一声，眼里的泪水摇摇欲坠，她深呼吸一口气，把眼泪忍回去。她抓住范妈妈的手臂，往她往外边拽，“妈，你走吧，我是不会回去的。”

范妈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疯子：“宁愿不认我这个妈？”

“对。”范开雯抬起头，眼里是不可晃动的坚定，“我宁愿没有，也要走画画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