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2)
“不知殿下如何知晓我的名字?”裴言疑惑。
华颜俯身拔了株彼岸花在手里把玩, “哦……宁晔是我表哥, 他们说你是表哥的人, 我就来看看是什么人敢拔我表哥那朵高岭之花。”
裴言面色微愣,“这……都是传言。”他敢肯定都是因为南海之宴, 宁晔那番话惹来的谣言。
他自己倒是没事, 若是污了宁晔的名声可就真是罪过了。
华颜本是心有不甘的, 从小到大照顾他的表哥竟然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个冥府小判官……越想越气就干脆跑来算账了。
结果就看到个比自己还苦大仇深的。
“不用不好意思, 男子汉敢作敢当,虽然我觉得你与表哥不大相配……”他正说着,裴言突然眸光一亮看着华颜身后,忙的错身往那处跑去, “冥主!!!”
华颜正说得起劲儿, 听到裴言口中叫唤忙的蹲下身躲起来, 口中呼出一大口气……
前几日他才将宣危得罪过,想他堂堂仙界殿下,什么时候这么憋屈,问题是他当时确实无理……
透过花丛悄悄看去,裴言不怕死的挡在宣危跟前,面上焦急,“冥主……”
宣危停下步子, 面色沉凝,“若是关于赤炎之事, 不必多言。”声线毫无起伏, 冰冷得可怕
。
“可…凡事都有因果缘由, 赤炎之事就只有个结果,怎能服众?”裴言顾不得身份什么的,这番言辞可以说是以下犯上。
“你的意思是我捏造事实?”宣危明显动怒,目色沉沉,搁老远的华颜都为之一颤。
敢情当日他对自己还算温柔呀。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想要了解清楚罢了。既然冥主不肯解释,属下冒犯,为何那么巧被派遣南海的是我?恐不是冥主当日给出的理由吧?”
宣危余光扫过华颜的方向,不动声色,“你既然肯定何必多问。”
“冥主当真费心,为了支开我……”裴言说着声气脆弱。
他渐渐声音止住,心头浮上委屈。没错是委屈,既埋怨冥主的做法,又因为其做法是出于对自己间接的保护。
他不敢说冥主面冷心热,可这么多年他也不曾苛待自己什么
,反而是间接的帮衬,自己于冥主是同师父一样的尊敬。
宣危垂目,“你了解得更多才会更加失望,止步于此对你更好对赤浑也是。”他凉薄清冷的话说的事实,可作为赤炎亲近交好之人怎可被一两句说辞说服。
“我只想……了解缘由。若真是他的错,我不会求情。”
“你当真认为我会这般容易被说服?”宣危挑眉,气势如虹,压迫得裴言快喘不过气来。
突然,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仿佛给予他力量般,被压制的感觉一哄而散,回头,裴言清楚明白了自己有多需要他。
“宁晔……”
宁晔同宣危对视,“告诉他吧,这个人情我欠下了。”
宣危勾笑,“仙君不必如此,传出去可是会说我占便宜的。”
宁晔轻轻将裴言揽在怀中,“有些事瞒不住的。”
“是啊,瞒不住……只是时间长短罢了。”宣危说着看向裴言,“裴言,我可以告诉你他不无辜,你就算见到他不过更加的死心罢了。”
“如此,是我该承担的。”裴言低言。
那边华颜听得莫名其妙实在是忍不住跳出来,“他执意如此,你便告诉他嘛,后果如何是他选择的,干嘛弄得这般复杂扭捏。”
这下三人目光齐齐定格于他身上,华颜后知后觉,分外心虚,“表……表哥……”
宁晔无奈的叹口气。
宣危看着忘川河的方向,“那你便自己去问吧,我相信赤炎没有撒谎的必要。不过……你若因为一时不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谁也护不了你。”
得了话,裴言连连点头,“是……属下会记得自己的身份。”
裴言回望宁晔,“我……”
“去吧,我在阴律司等你。”
等到裴言走远,宣危这才又开口,“你太纵容他了。”
华颜左看右看,他貌似被忽略了,不开心了。
“因为我想,在我这里容不得他受半点委屈。”
华颜:“……”
这真是他那冷漠拒绝各方仙子的表哥!?
宣危瞥笑,狭长凤眼飞逝一抹流光,“但愿……他不会辜负你这份心。”说完挥袖而去
。
“诶……走了?”华颜愣在原地,目光追随宣危的方向,在心里把他痛骂八百遍。
哼,从头至尾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华颜越想越气,“表哥……他欺负我!”
宁晔听说了,华颜贪玩跑去姻缘祠,差点把同跟月下仙人说话的宣危砸了,事实上当然没砸到。
不过他这行径确实有失体面,且问他为何跑姻缘祠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阿颜,他是冥主,你最好不要惹他。”宁晔的话本是平静,可华颜知道这是认真的提醒。
可他……不敢直言,因为他好像惦记上了……
……
无间地狱
裴言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来无间地狱探视的。
这里没有鬼哭狼嚎,幽静得仿佛一处深渊,辨不得四周。
只有永无止境的黑暗相伴。
裴言提着幽冥灯,行走于无尽的平地之中,四周广阔,黑雾笼罩。
他看到数根通天柱屹立于此,终于,在一根柱子上找到赤炎的名字。
拿着地狱看守鬼差的钥匙,在上面锁眼一转,裴言便被吸附进去。
是一片火海……而赤炎就在火海对面,被四根玄锁禁锢住四肢,再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赤炎。
“赤炎。”
赤炎睁开眼,忍受着火焰吞噬之苦,他紧咬牙关,“你回来了?”
裴言颔首,“刚回。”
赤炎咧嘴一笑,血丝便沿着唇划出血线来。
裴言想给他擦掉,却跨越不了这火海。
“到底……怎么回事?”
他犹豫着,尽管他心里有了答案,即便他再不愿相信。
“我以为冥主已经跟你说了。”赤炎脸上有几道鞭痕,血肉模糊,只有那双眼方可辨得。
“冥主说你没必要说谎了。”裴言从那句话可以判断出些许,同时,心里的失望压得他无法直视赤炎。
他仍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赤炎忍耐着痛楚,“你看到我胸口那处印记了吗?”
裴言定眼望去,划破的衣衫挡不住胸口那犹如暗沉浮云的印记。
这个印记他记得,以前他曾见过,好奇相问,对方只道是胎记。
如今再问,恐不然。
赤炎干涩开口,嗓子因为干渴和烈火的灼烧变得沙哑,“这是……诅咒。我兄长……身上也有。”
裴言不解,赤炎跟着又道:“出生起就带着的,生生世世都不能逃离冥府,世世代代都得镇守于此。”
他自嘲一笑,“裴兄,我不喜欢这里,黑沉沉的,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裴言捏着手,额际已有密汗,“所以……你做了什么?”
他突然害怕了,严重到冥主亲自出手,就证明他罪过不轻。
“很多……比如,是我放走了祁渊,还有饿鬼村大乱,因此还让你被火星虫伤及,抱歉……”
裴言僵硬在原地,脑子回转他的话。也就是说他一直以来怀疑的内奸是……赤炎。
“你帮了……祁渊?”
“当日我随你去血池地狱见赵恒时……趁机帮了同在那里的祁渊。”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祁渊随时可能伤及凡人!”
“我没办法,我受够了冥府这个牢狱,我只想挣脱,世人万千,生生死死我顾不得,况且……我的胸怀没那么伟大。”
裴言脸色渐渐失去颜色,他突然想立刻离开……
“所以你目的……”
赤炎闭眼,从头至尾从他身上看不到一丝懊悔。
“冥府消失……这个诅咒也就失去了它的作用。”
裴言心口闷闷的,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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