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再加上他洗洗漱漱的时间，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了，林意看着昏暗的天花板，睡意全无，翻身调整了一下睡姿，还是睡不着，只好翻身摸到了床头台灯的开关，食指轻轻一拨，灯亮了，昏黄的光线从蹴鞠一样的灯罩透出来，影射在房间里，就像纵横交错的藤蔓，困住了一个灵魂。
食指又轻轻动了一下，房间又重新陷入了昏暗之中，他睁着眼睛，血丝已经爬上了眼眶，周公依旧不想见他。
“啪嗒”，灯亮了……
“啪嗒”，灯灭了……
反反复复，辗转反侧。
半个小时后，他开始怀疑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报警，折腾了那么久特意出去吃的宵夜都等于零了，再往前想，他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出去吃宵夜了，晚上吃点水果不好吗？
……一直往前推，就像齿轮倒退一样，一环扣一环，时间停留在了一年的刻度，他不愿意再往前想了，索性盯着台灯放空思想。
事实证明，比失眠更难受的，是失眠的时候饿了。
最后他还是爬起来换了身衣服走进了厨房，排列整齐的冰箱里最显眼的就是那份外卖，因为它太特别了，他顺手提回来的时候连外卖单都没撕，本来只是想洗点水果得了，但是……他低头瞥了眼已经换好的衣服，衣服都换了，功夫都费了，还是点个火，热个粥吧。
于是，天亮时分，早上六点，他准时地吃上了早餐，时间刚刚好，就像他刻意卡点一样。
但是他失业了，不需要上班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一天都是空白，而他的脑袋也是空白的，还没想好怎么消磨时间，只好又把厨房打扫了一遍，然后在正常上班族出门的时候又换回了睡意躺进了床上。
从混沌的梦里辗转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哪哪都不爽，恰好临近黄昏时分，哪怕他已经提前把窗帘都拉上了，却还是能从缝隙中感觉到昏沉压抑的环境氛围。
黄昏时刻，从明到暗的交替带，空荡的房间安静得只能听见车辆机械的声音，好像一觉醒来就是末日，总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地压抑与恐慌。
方行不喜欢这种氛围，又懒得起来，想着起来之后没什么想做的，于是又抓过被子蒙住脑袋继续睡过去，直到地上的手机开始跟他叫嚣。
有一个了解自己的员工并不是一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儿，当电话第五次响起的时候，他还是不耐烦地摸到了手机，一开口就威胁人，“你要是说不出什么正经事就准备好打扫厕所！”
小周子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神情放松，丝毫没有被威胁的样子，“呵呵，老大，您睡觉呢？”
对于这种废话，方行长吸了一口气，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招了这么一个员工，“有屁快放！”
“别生气，这就放！”小周子立即问:“今天碰见刀疤的人在后面街收租，无意间听说他的进去了，老大，是你干的吗？”
“滚！”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一扔，又翻了个身准备礼物睡，他上次用了警报器明清说会被人耻笑，他当时不以为意，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带着这种标签看他的是自己的员工，听说刀疤的人进去了就来问他，怎么，他看着就那么像个乳臭未干有事儿就找12580的人吗？
不过小周子没能领会他的意思，挂了电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对着几个窝在沙发里坐等上班的人笑了笑，故弄玄虚地摆了摆手，然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老大说滚，这是被说中了的表现，看来**不离十，就是老大的手笔！”
人群中一时间愁眉苦脸，有人长叹一口气，“唉……”
“老大这是，在自毁名声啊？”
“……”
“毁谁的名声啊！”
众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就看见方行扔着车钥匙练习着反应力已经走到他们身后了，几个人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瞬间看向小周子。
他不过是睡不着就来了店里面，没想到还能撞见这种情况。
员工背后调侃老板被抓包，多刺激的体验啊？
刺激到令小周子瞬间跳了起来，“老大，你听我说……诶，别动手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你这桌子擦干净了吗就在这造你阿爸的谣，怎么，嫌这个月奖金天太多了是不是？”说话之间方行已经把小周子训得服服帖帖，“赶紧忙你的，我上楼待会儿，明清来了叫我一声。”
小周子应声，目送着方行上楼了就继续窝在沙发里，只是他屁股刚碰到沙发就听见了从楼上传来的声音。
“小周子，上来。”
这毫无温度的声音使得他不得不迫使自己的屁股改变运动趋势，麻溜地上了楼，站在休息室门口看着依旧还在门口的方行，不明所以，“老大，有事儿您说话！”
方行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指着房间质问:“不是说了只需要倒垃圾扫个地擦桌子就行了吗？现在这样我怎么知道我要找的东西在哪？”
经此提醒，小周子探头一看，这才发现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焕然一新了，整洁的桌面，干净的地面，还有那一眼看着就觉得舒服的酒柜，还有被叠好了放在沙发上的一摞衣服，上一次他来的时候截然不同。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他上一次来，还带了一个人，小周子恍然大悟，看着老板解释道:“应该就是他，那个你让我送到休息室，后来还帮他取了个外卖的人！”
每个人的习惯都不一样，有的人喜欢把所有东西都归类放好，有的人喜欢随意呢环境，而方行介于两种之间，既喜欢归类又会显得有点乱，
但问题在于，不符合自己的习惯，“唉，行了，你去忙吧。”
小周子咋舌，不理解老板不爱整洁的心理，转身下楼了。
这是这间房从他进来以来最整洁的一次了，犹记得上一次还是刚装修好的那天，方行站在房间里，有一种走错了房间的无所适从感。
太规矩的东西，看起来总是缺点人情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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