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2）

“看脸就想当然的都肤浅。”

方行低着头笑了，“啧，做个俗人多快活！”

林意把湿毛巾丢给他，虽然拿了一条干毛巾擦了一下手，起身离开，“俗人，接下来自己快活去吧。”

“谢了！”方行扭头去看，只看见林意的背影和立即被关上的门。

热水还在淅淅沥沥地洒下来，他伸出手看着热水落在皮肤上，聚成水珠，滑落，速度越来越快，像下雨。

林意说他不想活，他笑了，他们明明什么都没聊过，连彼此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林意竟然能够得出这么中肯的结论，也实在是让他刮目相看。

虽然林意从一开始就让他刮目相看。

白天睡了一天，按理说晚上应该不困的，可能是酒精的缘故，躺上床之后，他甚至连灯都没关，本来想着只是躺会儿，然后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突然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冷汗涔涔，一睁眼看见身边躺了个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出手准备先下手为强，触摸到那个人的手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林意似乎被惊动了，呼吸突然变轻了，他慌忙收回手，一看窗户，天快亮了。

“睡不着？”

方行坐在床上，看见林意睁开了眼睛，偏头看着他，他揉了揉眉心，顺带把眼眶的湿气抹掉，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加速的心跳，“抱歉啊，打扰到你了。”

听他这么说，林意眨了眨眼睛，没说他睡眠轻的事儿，反而轻声问:“做噩梦了吧？半梦半醒间听见你说‘对不起’之类的。”

“你？”方行垂眸看着床头的人，他不知道自己会说梦话，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又听见了什么，现在猜到了什么，一瞬间他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就是离开这里而已，可是林意看着他，目光沉静，没有疑惑的打量，不怀好意的猜测，他只是看着他，和以往没有区别。

他想了想，随便找了个问题，问:“你昨晚几点睡的？”

他昨晚入睡得太突然，所以

才会连身边什么时候躺了个人都不知道。

林意偏头看着天花板，然后阖上了眼睛，，“两点半。”

虽然明天不用上班，但是他已经两天没睡好了，实在是有点困。

方行看他已经阖上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就坐在那里看着林意走神。

沉默半晌，听见床头的呼吸声变轻了，方行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除了对不起，我还说了什么？有没有说为什么，有没有说，我累了……”

“呵……”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小孩举动逗笑了，挠了挠脑袋翻身下床，凌晨时分，轻手轻脚地摸到了书房去打游戏。

卧房门关上的之后，林意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累了吗？那就放过自己吧……

手机突然开始震动，方行正在游戏里大杀四方毫不知情，林意烦躁地坐起来，拿起方行的手机就冲到了书房，一把撤掉方行自己不知道什么买的游戏耳机，“你这破手机响了几遍了，下次走哪带哪，上厕所也给我踹兜里！”

方行被他吼完才想起这人的起床气，立即陪笑迅速结果手机，看都不看来电显示直接挂了，然后手快地开了飞行模式，“现在不会有人打扰你睡觉了！”

话音刚落，语音电话就过来了，方行尴尬地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意已经转身出去了，关门的动作有点大，门嘭的一声关上，然后又听见卧室门被用力地关上，林意这才看着手机，联系人是方闲，早上的几通电话也有他的份。

“什么事？”

方闲不是人如其名的人，至少他的体面工作让他忙成狗，很多时候都是方行打不通他的电话，而从上一次医院不愉快的对话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联系。

“老妈打你电话没打通，让我问问你，”方闲的声音平静如常，可能是因为职业病，语速比一般人快，说话也比较有逻辑性，“另外提醒你一下，下个周末老妈生日，就算不回去也记得给她打个电话。”

下个周末，方行算了算，大概是拆线的前两天，“知道了，没别的事我挂了。”

“你……”方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其实方行知道他想问什么，可是那个问题于他而言是无解，这么久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他没有问方闲说什么，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丢开，刚拿起耳机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似乎是在做饭？

出去一看，卧室没人，厨房也没有，洗手间也没有，客厅更没有，方行正纳闷呢，就听见阳台上传来的呼气声，出去一看，林意正站在那里面对安静的小区整理已经干枯的盆栽。

真是可怜，都没命了还被折腾。方行笑着看那盆已经认不出来的盆栽，“啧，人都这样了你就高抬贵手吧！”

林意看都没看他，冷着脸，“你，出去。”

“我去，”方行打量着他，见他神情不好，迅速走了，“起床气是这样的吗？这特么不是醒了吗还发脾气？”

林意的起床气又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坐在电脑前连游戏都玩不下去了，果然还是网吧适合他这种对游戏没什么瘾的人，由此可见，环境的作用不可小觑。

等他再一次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林意已经把卧室整理好并且恢复了正常，问他早饭想吃什么的时候还带了两分笑意，方行配合地笑了笑，同时还有点有点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