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识（2/2）

和胤呵呵笑道：“果然中举是老爷！予樘如此一说，倒显得我在此多余呢。”

陆予樘笑：“哪里。”

“这是舍弟和襄，乡试一十六名，跟予樘你比起来，是不在不足挂齿。”

陆予樘笑了笑，朝和襄作揖道：“在下邳县陆予樘，有幸拜会和五公子。”

和襄听他话说得温润，笑得也自是悦耳，心下不由得喜欢亲近。

陆予樘道：“若是殿试，三甲或许还可说一说，现在第三和第十六都一样。别站在门口说，快进来吧。”

船舱内早布置好了榻几和褥垫，此时里面还坐着两人。一个穿着浅黄色对襟长衫，冠簪上镶有大海珠，生的眉目俊朗，自有折人英气。另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浓眉厉目，唇线分明，周身都是凌人之气，即便不动也有摄人的威仪。

“萧兄！顾兄！”和胤作揖，却不乏慵懒。

“嗯，你这个懒样子深入骨髓，恐怕这辈子我都要比你矮三分了。”

说话的正是和胤口中的顾兄，他说着话就站起来，然后径直往和襄跟前走。

和胤道：“在下决意不敢冒犯，还请顾兄容在下调节一些时日。”

和襄惊得目瞪口呆，此人分明就是当初在解阳县同自己相认的“二哥”，怎么现在竟也出现在这里。

顾公子道：“懒得理你，我先跟我弟弟好好亲热亲热。”

和胤哈哈笑着，丢下已经拉在一起的两人，自顾去坐下了。

顾公子抓着和襄的胳膊，摇摇他，说道：“怎么，是见着哥哥，激动的傻了吗？”

和襄结巴应声道：“顾……顾……顾公子……我……”

这时陆予樘经过，说道：“我发现和襄胆子小，顾公子有话还是直说的好，别逗他了。”说罢自顾走到萧公子身边坐下。

顾公子果然收敛逗弄，说道：“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你还没忘了我这哥哥。我是顾玉断，先前冒领你二哥身份是事出有因。”见和襄表情呆滞，不悦道：“看来和胤没给你解释，那好吧，自今日起我便是你哥哥了。”

这时坐着的萧公子说道：“我看和胤把这个弟弟宝贝得紧。顾玉断，你这是挖人家眼珠子呢。”

和胤道：“不会，第一眼看到顾兄就能以假乱真，搭桥做戏，我的和襄认再多哥哥也还是那个和襄。”

顾玉断低头从腰间取下一块佩玉，直接挂到和襄的腰上，说道：“此玉为证，和襄以后便认我做大哥。”

萧公子喝了一口酒道：“玉断的玉可不是随便给人的，和胤的弟弟当得！”

和胤提醒道：“你的玉可不要乱给。”

顾玉断道：“不怕，给也是给和襄。”说罢拉着和襄到榻几前坐下来，又回头招呼温书谓也坐过来。

和襄坐的位置正好斜对着那位萧公子。不知是出于礼节还是迫于他的威慑，和襄行礼时有些微抖：“见、见过萧公子。”

萧公子眼中带笑，嗯了一声。

顾玉断斜着眼睛看他，“我发现有姓萧的在的地方，气氛总莫名让人胆战。”

萧公子笑道：“你不需要说这种话，我还不相信你能赶我走。”

陆予樘附和道：“顾兄这话有几分道理。有萧公子在，以前是让顾大人和温主簿放不开手，现在温主簿好了，又来了个和襄。萧公子果然气势不凡。”

萧公子一听，眯着眼道：“这话别人说得，你说不得。”

顾玉断立刻应声道：“这话只予樘说得，别人谁敢说。”

萧公子道：“还不是你挑的头嘛。”

顾玉断想了想，立刻没心没肺的笑起来。气氛一时松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