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牌(2/2)
然而和襄很快就想到另一件事,总觉得这玉牌怪怪的。玉不稀奇。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曾经这里也有块玉,也是白玉,虽然现在没有了,可玉不稀罕。只是――
这块从刺客手里拿到的玉,似乎在哪见过?在哪呢?
和襄迷糊中睁开眼,仿佛是刚睡醒,扭头看到铺满阳光的窗子。一个人俯下身来,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还低头亲自己的嘴。
“隽修?”
“我给你看个好东西。”柳隽修说着低头从怀里取出一块玉。
和襄仔细看了看,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白玉罢了。如果柳隽修要给玉,难道不该是把之前那块白玉给自己吗?
“隽修,这玉不是之前那块吧?”
柳隽修仿佛听不到,笑着又把玉收回怀里去了。
和襄猛然醒过来,原来是做梦。
怎么连做梦都是玉,还梦到了柳隽修。这个时候他怎会还像梦里那样对着自己笑。心里很疼,眼泪不自觉地流出来,打湿了枕头。
那样的阳光那样的窗台,和襄慢慢想起来,是在青马寺旁的茅舍,离开柳家之前最后一次和柳隽修温存时的记忆。当时柳隽修的怀里确实有块玉,不过不是他主动拿出来的,是自己摸到的。而且柳隽修怀里的玉是黑色的――
黑色的玉牌!
和襄惊慌坐起来。
看窗外面天色已是蒙蒙亮,和源儿睡在脚那头的小榻上。丁含秀坐在窗户前的桌子上,背靠在墙上睡着。
和襄没有叫醒两人,从枕头底下摸出昨晚到手的白色玉牌,手抖着拿到近前,借着朦胧晨光又摸又看。
怪不得总觉得眼熟,这玉牌的大小、雕刻风格与当时从柳隽修怀里拿出来的那块分明是一样的。只不过这块白色玉牌上刻的是杀,柳隽修那块玉牌上是……是――伐!
杀!伐!杀!伐!
有什么联系?究竟有什么关系?除了字不一样之外,其他分明是一样的。当时看到那块黑玉,总觉得不寻常,至少不是定情信物会用的东西,所以自己没有追问,柳隽修也没有解释。现在看来,如果玉牌有关联,柳隽修是不是会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和襄再也等不住了。见天色又亮了些,就叫醒和源儿,这么一来把丁含秀也惊醒了。吃了早饭,用几两银子安抚了农户后,一行人再次往解阳县赶去。
当夜便赶到解阳县,马车直接到县衙。覃知县闻讯监察使降临,连滚带爬地出门,衣衫不整地上车,以最快速度从自己的府邸冲到衙门。
留守衙门的周主簿已经兢兢战战、有条不紊地安顿监察使一行歇在衙门后院的厢房里。
“下官拜见监察使大人!下官有失远迎,漏夜惊扰,但赤心一片,还望大人恕罪!”
门外有人端庄板矩地禀告着,屋内和襄在和源儿的伺候下已经解开了外衫,外面陡然来了人,和源儿又赶紧替和襄重新系上。
“大人?监察使大人?”
站在门口进都不敢进,生怕贸然行事惊怒上意,可跪了这么久,里面明明烛火未熄,怎么不见人出来不说,连个答话的都没有?好生架子大!
正当覃知县心里暗暗不满时,突然门打开了,刚喊了大人二字就要叩拜,就听那人直截说道:“我家大人一路奔波劳碌,现下天色已晚,正要睡下呢。”
听声年纪不大,这话说的也不甚明白,这是解释呢,还是直接下逐客令呢?
覃知县稍稍直起身,翻着眼皮看说话的人,入眼的是个书童模样的少年,猜测这非监察使本尊,却是挡门小鬼。当下稍安,耐着性子笑容可掬冲着那少年作揖,道:“下官乃是解阳县知县覃万漳,特来拜见监察使大人,并非有意搅扰,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