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2）

“高到头顶那种吗？”

“滚。”

他们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陈杭飞和战雨两人才勾肩搭背地到了，十多分钟后阿进也抽着烟推开门。

这个下午天气晴朗，时间过得很快。晚饭五个人一起点外卖，就着工作室存的一箱啤酒吃到很晚。因为太晚了，又各自多多少少喝了酒，干脆就在这里凑合睡过去。直到深夜手机一阵震动，邱朝醒过来，发现自己倚在沙发脚边，连太阳穴都痛。

是裴西发过来的照片。不知道他到哪里了，照片里灯光和影子都是模糊的，窗外夜色浓郁，邱朝把图片放到最大，才依稀看清玻璃上倒映出的人影——应该是裴西。

他忽然很想见他，白天没来由的气结像不经碰的气泡一样被打散。邱朝重新给自己买了一张机票，付完钱的那一刻他有些想笑，就当真笑起来。

飞机落地是在三天后的下午。邱朝揣着机场租借的移动WiFi，连上网登录微博，很快便看到开幕式的红毯照片。

裴西竟然穿了一身白色西装，头发比离开桐海时更短，没有全部梳上去。这个造型让他看上去年轻了十几岁，和20啷当的小伙子差不多。领结是黑色的，眼眸也是，邱朝猜测他应该是戴了黑色的隐形眼镜，不然眸色应该是棕的，当然也有可能是P图的原因。邱朝想。

订的酒店离机场有一段距离，办好入住已经是晚饭时间了。邱朝没有在酒店解决晚饭，他端着相机走出去。沟通是个大问题，他会一些英语，但这里的人似乎不怎么说，他们说话又疾又快，带着听不清的舌音，邱朝只好放弃交流，指着看不太懂的菜单点了几道卖相好的菜。

入夜以后，识路也变得困难起来，邱朝拿手机导航，但进行得并不顺利。他站在路边小巷的分岔口，有些叹气，同一瞬间雨滴掉下来，刚好打在他的睫毛上，邱朝用力眨了眨眼睛。

“这里真的很容易迷路。”他在微信里同裴西这么说。

收到回信时邱朝已经绕回酒店，可想而知过去多久。他正好洗完了澡，吹干头发，打开一瓶白天在外面瞎逛时买的红酒，窝进沙发里回裴西消息。

“我已经找到路了。”

“真能干。”这次倒是回得很快。

邱朝问他：“你忙完了？”

“嗯。”

这之后裴西没有再说话。邱朝想了半天，似乎也很难说出“要不我去找你”或者“来我这边”这样的话。聊天界面就这样暗下去，他喝着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开始适应这里的沟通，准确地说应该是，开始适应一种被迫半无效的沟通。他依旧在迷路时找人问路，不知对方能听懂多少，反正在互相又比划又说地忙活半天之后，双方都能礼貌地点头微笑，交流看上去似乎非常顺畅。

能时不时碰到华人，令邱朝没想到的是其中竟然有人认出他，找他要了签名合照，还顺带着做了一回热心肠的带路人，一路把他送到目的地才离开。

裴西是在一个天气明媚的上午过来的。前一天晚上他终于出现在微信上，问邱朝要了酒店地址，当时却没有过来。夜里邱朝一直等，等到睡着以后甚至做了一个这样的梦，他梦见小时候参加学校组织的观影活动，与玩伴说好在哪里碰头，但是对方一直没有来。眼见电影马上就要开始，邱朝内心纠结着是等还是走，不知不觉间梦外都急出一身汗。

裴西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刻打进来，声音听起来干净清爽，问他：“还没有起吗？”

梦的余韵还在，邱朝没有动，只保持着手握电话的姿势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他嗯完就听到裴西轻轻笑了，说：“看样子昨晚睡得很好。”

邱朝又嗯了一声，没反应，那边便玩笑起来：“还不打算起吗？那我走了。”

“你上来……给你开门。”邱朝报了一遍房号。

五分钟后门铃响，邱朝才刚刚洗过一把脸，刷了牙，他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睡衣跑去开门时，头发也还未及打理。

裴西穿着灰色大衣，里面是同色系成套的西服，甚至打了领结。他举着一束花，在邱朝打开房门的瞬间抬起头，眼眸绽出光彩来。

邱朝看得有点呆住了，但还没忘记躲在门后将人让进屋去。裴西进门就搂住了他，在太阳穴亲了一下，又移到耳边亲一下，方才说：“想着要来见你，我六点不到就起了。”

邱朝双手回搂住他，拆台道：“看这样子，起来以后起码花了三个小时梳妆打扮。”

裴西被他逗笑，他把花随意放进酒店装饰用的花瓶里，拉着邱朝倒进沙发：“昨晚梦见你。”

“梦见我什么？”

“梦见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和我打招呼，在电视台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停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看着我说，裴老师好。”

“嗯，”邱朝点点头：“像我会说的话。”

“但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没这么说。”

“……现在说还来得及吗？”

说话的时候，裴西的手顺着睡袍宽松的袖子往上摸，弄得邱朝有些痒，他索性将浴袍脱了，双腿分开跨坐在裴西身上，低头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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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大概又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