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别无情（7）两地相思（2/2）

“哦。”

打电话前，章桀脑子里翻来覆去的计划都是接到电话时要如何如何硬气，务必让乾坤主动低头认错。可一听到乾坤的声音，这些都变得无关紧要，抛到脑袋后面喂狗了。

好想他啊。好后悔最后一晚上不理他。他们到底为什么一开始要吵架啊？为了二喜那个傻/逼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还有铁牛那个憨批，更不值当。

离别前嘛，就该好好道别，走流程黏黏糊糊地亲热才对。

“那你…”章桀到底还是别别扭扭的，含混不清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想我了？”

“你就说你什么时候回来！”被揭穿了心思，章桀试图用撒娇揭过去。乾坤知道他的小九九，也不揭穿：“想知道？”

他刚从楼里躲出来，外面也不隐蔽，一队人从他身边路过朝这边看过来，不好说太私密的话。

乾坤掐灭烟头，靠在院子角落的棕榈树后面专心调戏章桀：“叫声好听的就告诉你。”

“我不叫。”章桀利索地拒绝，半天又哼唧着补了一句：“我还在生气呢。”

咚——

重物应声坠地。乾坤隔着电话听见，怕他又伤到自己，忙问：“什么声音？砸着你没？你可给我老实点儿待着。等我回去要是看见你身上有一点儿伤，饶不了你。听见没？”

“我知道了。就是配件掉地上了。我学修车呢。”

“修车也不耽误。”乾坤放了心，春水了无痕地回到方才的话题：“叫吧，我听着呢。”

犹豫再三，章桀终于嘟嘟哝哝喊了个只有在床上才会叫的称呼。声音太低，乾坤存着坏心装耳背：“什么？你声音太小了我没听见。”

“屁！骗傻子呢。我不喊了。”章桀老脸一红：“你老让我喊，自己怎么不喊我啊？每次都章桀章桀的喊，使唤人似的。”

“我...”

“要不就跟哄小孩儿一样。等于傻你不知道么？”

乾坤把辩解咽回肚子，纵容他无理取闹，假装委屈地问：“你想让我怎么叫你？”

“就…”章桀不知想到了哪里去，贼兮兮笑起来：“就…那个吧。我刚才喊你的那个。”

“哦。”乾坤十分淡定：“我刚才没听清，你再叫一遍我学学。”

“你听清了，快点儿喊。” 章桀终于绷不住喊到。

远在楼下的乾元听见楼上的动静，抬头隔着两堵墙没看出所以然。

“傻子。不逗你了，这事儿等回去再说。”乾坤朝跟他示意的警员摆摆手，点头表示知道了。“你老公我又要去开会了。”

“嗯，快去，快去忙吧。”

持续累积月余的雾霾，随着春夏的阳光一扫而空，晴空万里。

还有更让人神清气爽的。便可不到，微信提示音响起，章桀点开一看，又想骂人了，这次是喜滋滋的。

“我的乖乖不傻，一点儿也不傻。他是这世上最稀有的宝贝，你不许瞧不起他。”

还没想好怎么回，乾坤又发来一条很短的语音。章桀点开放耳朵边听。磁性的男低音在耳朵边化开，麻嗖嗖的电流蜿蜒向下，把某处不可言说地部位叫醒了。

果然还是这个称呼最合他心意。

“乖乖，老实在家等哥回去。”

他爬起来去柜子里翻出来最贵的耳机，带上反复循环听这条语音消息。入了夜，他翻出乾坤的照片搂在怀里，火热火热地后半夜才合上眼。

可乾坤的出差果然没准头儿。跟张子晨说得一样。

头先说一个月，过几天又打电话回来说没准儿俩仨月，再一周又说估摸再有几天可能回北京一趟。即便多变如六月的天，章桀还是对实时更新的天数笃信无疑。每次乾坤打电话回来都重新在床头的备忘板上标记。

最近的一次，乾坤说差不多一个月能结。此时，距离乾坤从北京出发，已经17天了。

相思之苦太沉重，章桀每隔几分钟就要叹口气。羊排换了三次水，平均每次换水间隙，他会叹气十余次。

乾元坐圆桌前整理库存表，见他这样，放下平板关切道：“小桀，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脸色这么白，不是又肠胃疼了吧。”

“不是，我就、没睡好，困！”章桀跌进椅子里，坐得不舒服，又在乾元跟前趴在做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折腾绿萝新长出来的叶子。

“那再上去睡一会儿，昨儿刚完工，今儿也没活儿，我一个人看着就行了。”乾元心疼地说。

“嗯。”章桀答应了，仍是不动。

“动啊。用我扶你不？”

“啊，不用、不用。”章桀苦恼地起身，又说：“不困了又。”

乾元终于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一下儿就笑了：“小桀啊，你这是，想乾坤了吧。”

被长辈看穿了心思，章桀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说：“嗯，想。他好几天没给我打电话了。找不见他。”说完，他悠长地叹了口气，没有希望地抱怨道：“还有7天。”

“7天？”乾元不明白这是什么说法。

“嗯，乾坤上次说他还有半个月回来，我数着呢。现在还有7天。”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乾元对自己儿子这逗媳妇儿的本事挺佩服，也不戳穿他，只说：“那这不是快了？”

是啊，明明快了。可为什么心一直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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