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红裙子(2/2)
房间里摆着一副桌椅,一个柜子,桌上点着盏过时的老式煤油灯。神父和修女的换用衣物以及相关的法器用具被堆放在柜子的搁架上。
夏岁走过去抓起衣服拍了拍,不出意料抖了一脸灰。
衣物被洗旧泛白,积灰证明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它们。
但是……
“不是因为火灾被遗弃的吗?”夏岁自言自语,他从进入剧情区起就怀着这样的疑问,“为什么这些衣服和木头能留下来,整个教堂内部也没有被烧毁过的痕迹?”
它的状态太过完好,完好得仿佛这里只是缺人打扫而非已经被废弃。
夏岁放下那些衣服,又看向破破烂烂的木头桌椅。那盏老式煤油灯里的光微弱地跳动着,煤灯外裹着的皮子十分细致。
桌上没有其他杂物,只有两行歪歪扭扭地刻在木质桌面上的字:“撒旦的逆十字。”
“神不曾回应他们绝望的祈求,但魔鬼回应了。”
字体似乎有些眼熟。
中二病吗?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这也许是条线索,但究竟用在什么地方暂时还不明确。他这么想着,将这两句话默念几遍记了下来,便开始
翻查桌子下方的抽屉。
抽屉里摆放着几份文件,包含教会的收支记录以及一捆小镇日报。他粗略看了看,敏锐地从收支记录中发现了异常。
近3年来,每半年教会的捐款收入都会进入一段异乎寻常的高峰期,这两个阶段平均每位信徒的捐款数额比平时高了50到100英镑,总计收入比平时高出了1000到3000磅不等,而这些异常数值出现的阶段里,必然会出现一个名叫萨满察阿塞林的信徒的捐款记录。
巧的是,那捆小镇日报正上方第一版恰恰印着“富豪萨满察阿塞林之子移植手术成功重见光明,圣雅各教会医院获巨额捐款”的标题。
而在它下面的那份报纸则报道了由阿塞林出资为教会孤儿院的孩子每年组织两次无偿体检,而照片上正是停靠在孤儿院外的救护车。
这两份报纸的出版印刷时间相隔半年,一份发行于四年前,一份发行于三年前。
“教会医院,教会孤儿院,教会,这三者之间必然是相互联系的。”他暗暗想,“一个富翁的儿子在医院做了器官移植手术获得成功,于是他给医院捐了大量的钱,在那之后又开始给教会定期捐款并提供帮助?每逢他捐款时账面就会出现异常?”
“能否假设教会每半年的捐款高峰其实是假账,实际是在账面上将他的款额匀给了不同的信众?如果是这样,这笔钱又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以至于教会会在收支簿上做手脚来避免外界的过分关注?”
“三年来每年两次的体检,时间居然和账面异常的时间十分吻合……”
煤油灯中的火光跳了跳,将夏岁的影子也变得跳动扭曲起来。一片寂静之中,他身后的门无风自动,慢慢闭合起来,隔绝了门里与门外的世界。
这使得这方小小的空间里安静得有些过分。
他放下报纸,敲了敲头,意识到自己似乎过分在意这场游戏的背景线索。陈申的话提醒了他,剧情并不重要,任务才是首位。
于是他把报纸和收支簿塞了回去,又拉开了第二个抽屉,试图将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文件抱出来。
纸张有些多,摆放又散乱,扯出来时便有几张压在下面的纸片被连带着拉了出来飘落在地上。
夏岁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就被散落在地的纸张吸引了注意。
在光线暗淡的器物室里,他隐约在那份文件的纸面上看到了“地图”两个字,纸张的轮廓则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地图指的就是这个?他这么想着,蹲**将那东西捡起来。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您已获得任务物品【圣雅各教会及教会孤儿院平面地图】x1”
他还没来得及为这意外的收获欣喜,却突然间注意到视野里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两双小巧的红色皮鞋。
夏岁蹲在原地,心中警铃大作,他可不记得自己这堆人里有谁穿着这么小的鞋。他想转身逃跑,脚却像被黏在原地般无法移动,于是只能慢慢抬起头,看向了红皮鞋的主人。
那是两个穿着鲜红色裙子的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正并排站在他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跳动的烛火给女孩们的面孔笼上了半面光明,半面阴影,也使得她们死人般苍白僵硬的面容看起来更为奇异。
视线相对的那一刻,两个女孩的脸上咧开了一模一样的诡异笑容。
“大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
教会大厅。
“找到活计从镇上搬出去前,我们都是教堂收养的孤儿。几年前因为一次落水,他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
莫克的声音很轻,语调有些不安:“他在和我失去联系前,给我寄的最后一封信讲了些事,是关于孤儿院的。他说,孤儿院里的孩子又少了两个。神父不许他们问那相关的事。”
“又?”外卖小哥敏锐地意识到了这段话里的问题。
莫克点点头:“孤儿院里隔三差五会有人口流动,教会的人已经习以为常了。那两个失踪的孩子是一对孪生姐妹,姐姐叫爱丽丝,妹妹叫莲娜。”
“但那天下午,他在打扫院子的时候,恍惚中好像看到了爱丽丝和莲娜在院子里玩。他以为两个失踪的孩子回来了,于是没有多想就追了上去……”
“他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追着那两个人影,一直跑到了地下室。那两个人却不见了。”
“地下室的门通常都是上锁的,唯一一把钥匙由神父保管,但这一天,门锁却莫名其妙地开了。”
“于是他推门走了进去,那里面温度很低,像是个冰窖。”
莫克捏着自己的手指,指尖用力得近乎发白,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说,他在那里,以为自己看到了地狱。”
“他看到了从腹部被剖开的尸体,装在盒子里的内脏,铺在桌面上的人皮,成桶的血……还有一对眼睛里全是血的头。”
“爱丽丝和莲娜的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