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柳垣棋不喜欢这样的评价,把外貌看得太重并不是一件好事,在缎朽阁的这些年,他见过很多
人,有达官显贵为了逗他一笑败光了家产,也有人为了赎他被阁内人打成残疾,人们津津乐道他,把他视作商品,他早就不在乎了。塘国人看似潇洒自在,塘国看似民风开放,但人们只是乐于用不同的标准为他人设置牢笼罢了。
“已经一炷香的时间了,这池水可被你看出什么玄机?”
“将军。”柳垣棋甚至没有转脸看向来人,依旧倚栏凝望。付承聿走近,将柳垣棋吹乱的发丝别到脑后,“你喜欢荷花?”
“不喜。”
“那可有其他喜爱之物?”
“不曾有。”
付承聿觉得这话他接不下去,便整理衣袍坐在他旁边,望着地砖出神。
“将军可有话要对我讲?”
“王上赐了封号和宅邸。”
柳垣棋用手撑着耳后,转脸看向一脸失落的男人。“将军是想要守护国家还是王上?”
付承聿一顿,便要挥手支开一侧的侍女,却被柳垣棋拦下,“我不是要与将军谈论国家大事,垣棋本是风尘之人,对军政之事并不感兴趣。”
“只是好奇,将军为何突然要迎娶我过门,您与我不过点头之交,听我唱过几曲罢了,连朋友都算不上。”
“您以为,您是在救我吗?”
听闻此话,一直低头不语的大将军猛地望向说话的人,柳垣棋脸上带笑,却因为瞳色过深,眼睛里看不见笑意。
付承聿愣愣看着他,自嘲笑了笑,“我救得了谁呢?”
战事连连败退,城池失守,百姓不敢议论军政之事,但军中人人都说大将军已失了年少时的领兵才华,说他没了老子的带队什么也不是。
付承聿想,没了父亲的庇佑和带领,他或许真的什么也不是,他仗着有王上的宠爱,把带军当成了过家家。
“将军平日征战马背,心中只有家国,您若只是一时兴起,垣棋只求一封休书。”
“你赏荷就赏出这点感想?”
“将军是池中的粉莲。”
柳垣棋突然很想笑,发自内心的想笑,笑面前的落魄男子,也笑他自己,他开心到苍白的面庞都开始微微泛红,再次看向池塘,他伸手一指,轻声道:“垣棋是旁边折断的枯藕。”
“将军,我让您蒙羞,这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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