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嗯。”
“您平日都着女装,今日给先生盘的也是女式发髻。”
“无妨,我很喜欢。”
关于发髻的事,柳垣棋并不想多问,按照小文那总爱唧唧喳喳的性子,她不说出来说明这是她的一道伤疤,没必要多嘴把别人的伤口撕得血淋淋,残忍的事他见了不少,也不是没经历过。
待两人准备完毕,柳垣棋又吩咐小文取来一个食盒,准备去买一些糕点。走到大门前却来人通报,说将军即刻便至府前,请先生迎接。
“小文,你留下迎候将军,把食盒递给我。”柳垣棋并不在意付大将军的想法,他巴不得早日拿到休书。
“这……”,前来通报的将士有些为难,“将军的原话是让先生在门前候着,先生若要
此时出门怕是要拂了将军的面子。”
“告诉他我身体不适,去寺院祈福了。”说完便跨出了偏门的门槛,朝着市集走去。
柳垣棋在市集游荡了那么一会儿,除了糕点以外并不知该买些什么东西,便随手买了商贩推荐的胭脂和老妇人手中没有绣完的花鞋。
一个时辰之后到了河边,他从食盒中取出提早让小文备下的小刀,原是用来削水果的物件此时在他左手手心划了一道大口子,然后他好像不太满意,又在手中交叉着多划了几道,加深了伤口。握拳,将血水挤到河水中。
他觉得这是一种仪式。一种联系他与母亲的仪式。
红色的血珠一滴滴落入山间的清澈的河水中,薄如蝉翼的红纱扭动身姿在涤荡中消失不见。柳垣棋嘴角带笑,握拳不松,直到没有血继续滴下来。俯身坐在河边,右手捏起珍贵的糕点,轻咬一口,随即扔到河里,“娘,这糕点不好吃,您替我吃了吧。”
糕点一个个顺着水流起起伏伏,下游偶尔还能看到跃水而出的鱼,“娘喜欢就好了。”
食盒中还备有火石,柳垣棋将绣花鞋和胭脂一并烧了,“孩儿长大了,原先娘没绣完的鞋已经穿不上了,这双鞋您继续绣,可以打发下时间。”
说完便静坐一旁看着火焰满满熄灭,没再开口。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起身准备回去,张开左手,手心已然血肉模糊,伤口又被扯裂流出血来,柳垣棋将左手伸到河中,随水流冲洗,刺激的痛楚让他皱紧了眉头,“以后若不会痛就好了。”
手从河中取出时,血还在流,混着河水变成粉红色沾上了衣袍,柳垣棋索性就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伤口,扔掉刀和火石,提起食盒往回走。返回途中买了糕点将食盒装满,到将军府门前天已经黑了。
门应声而开,刚要跨进门槛,只听管家轻咳一声,柳垣棋才发现坐在过底正中的大将军。
“将军不掌灯,是怕有蚊子吗?”
柳垣棋清透的嗓音传来,混着未落的大门吱扭声让付承聿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已有多年,他在等一个人,可人家根本不领情,等他好像是错了一样。
“柳先生可知将军府有门禁?”
付承聿挥手招呼家丁点灯,院落一下子就被数十盏灯火照亮。
“不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