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胭脂（上）（2/2）

宇文渊这是在哄他？

因为那些死去的女子是他的旧识，所以宇文渊如今在宽慰他？

狐九撕下一只鸡腿，托腮盯着宇文渊看。

其实宇文渊这厮生的还挺好看的。只可惜常年绷着一张木板脸，不解风情，时常还拎着戒尺揍他，若是宇文渊能像他过去认识的凡人那样整日对他笑嘻嘻的就好了。

“你看什么？”宇文渊端着茶杯道。

“我…我看你印堂发黑…可能有血光之灾！”狐九答的一本正经的凑到宇文渊脸前。

宇文渊没有说话，只是啪的撂下茶杯，狐九立刻脖子一缩怂巴巴的继续啃鸡腿去了。

“九爷，九爷是您啊？”

狐九应声抬头，只见一个面善的小二一脸殷勤热络的凑到他的桌前：“老远的便瞧着像您，又怕认错。只是转念一想，您这张脸谁能认错呢？记得您刚来的时候多少公府侯门家的小姐不顾一切的挤在大街上看您…”

“咳咳…是…是…”狐九有些尴尬的抬起袖子遮脸，自从见了宇文渊后，他对自己容貌的信心便大打折扣。如今被那小二一夸，着实心虚起来。

“说起来九爷，几月不见，您竟然入了仙宗一门。也是也是，您这个模样不做神仙也可惜了。过去闲来我们也时常谈起，九爷您这样风月场里的大英雄，将来会娶哪家姑娘，想不到您如今竟然遁入空门了。”

“咳咳…咳…”狐九不大喜欢遇到熟人，因为他的命太长，人间遇到的都是过客。若是在宇文渊面前被人提及什么过往他答不出来的，麻烦的依然是他。

“他很有名么？”宇文渊问道。

“自然有名！仙长您有所不知，九爷当初和醉胭脂里的三十二个红牌那段故事可是…唉…只可惜眼下那些姑娘们…”

“胡九。”宇文渊淡淡道：“原来是这样的旧相识？”

“额，红颜知己也是知己，更会难过。”

“可一般人，没有三十二个。”宇文渊的嘴角上扬，又是那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三十二个怎么啦！数量多所以成倍伤心啊！”

“小二哥，我且问你，此处近来可有什么怪事没有？”宇文渊不再搭理狐九急切的争辩，转身看向那多嘴的小二。

“怪事？一年前是九爷刚来的时候，咱们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男子。后来便是九爷一起包了醉胭脂三十二个姑娘。再后来是九爷不告而别，竟然不是因为欠了银子………”

“说点与我无关的！！”狐九气得拍桌站起。

“与您无关的啊。那便是三个月前西江月花魁红莲死而复生。”

“什么死而复生啊？我看那明明是个骗子。”邻桌的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拍桌而起。

“哦？”宇文渊眉头轻皱：“愿闻其详。”

“三个月前，西江月里闹了桩风流血案。道台大人家的公子玩儿红莲的时候一把给掐死了。人赃并获之下没什么好抵赖的。当时便抓了人，三五日便判了。谁知那红莲自己回来了。说是那日不过是背过气去了，缓过来后便走回来了。可我们都看得清楚，那根本不是红莲。”

“何以见得？”

“说不好，虽说容貌很像，可回来的那女子比红莲漂亮多了，可是府衙验身，再到老鸨指认，都说她是红莲。依我看啊，可不就是那道台大人家里找的替身，来捞儿子的嘛。”那大汉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胸有成竹的拍拍胸脯。

“那，这个红莲回来后，可有什么不寻常的？”

“不寻常的？说有也没有。说没有又觉得怪了些。”

那小二和大汉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私奔的多了算不算？”

“私奔？”狐九终于来了精神，他最爱听的便是男女结伴私奔，浪迹天涯的故事。

“是啊，自从那红莲回来，西江月里的姑娘们一个个都像长了翅膀似的，叫得上名号的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弄得那里的姑娘青黄不接。好在还有这个红莲能压住场子。若不然啊，早就被醉胭脂顶死了。”

“现在醉胭脂可毁了，一下子没了那么多人。又说是专杀妓子的妖怪，人心惶惶的都不敢开门做生意了。我看过不了两日这临安风月场，就是西江月的天下了。”大汉打了个酒嗝质问道。“说起除妖来，你们这些道士到底管不管用啊？风月场都关了，爷连个玩儿的地方都没有了。”

宇文渊并不想与人逞口舌之快。随手搁下半块银子，带着还攥着烧鸡的狐九走了出去。

“诶诶诶…去哪儿？”

“西江月。”

“紫阳仙君？原来你是这种人啊！”狐九一脸欠揍的恍然。“早说嘛，早说我带你去啊。只是你不怕犯色戒吗？”

“查案，懂么？”

“不懂，醉胭脂出事你查西江月做甚？”凭借狐九的智慧很难将两件事串联起来。满心只当是宇文渊替自己寻乐找的借口。

“待你长大你便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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