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货郎与话唠（上）（2/2）
“徐先生。”
“不欲仙师何事？可是有什么要问的？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宇文渊的沉默表示出了他此刻的后悔，他问也不该问这个人。
“仙师是不是想打听什么人？仙师放心，在下来此九年，这村里所有人我都聊遍了，人家什么事儿，我都清楚得很！”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货郎？”
“货郎啊？认识啊，周小可嘛。”徐寿答了一句，这一次倒是只答了一句，还是十足吊人胃口的一句。
“那周小可如何？家在何处？”
“想知道啊？那不欲仙师要先告诉我一个外头的新鲜事儿，咱们一兑一换，怎么样？”
“不必了，即知姓名，吾等自己去问。”说话间宇文渊站了起来。
“别别别…别别别…再说两句再说两句。”徐寿急急忙忙的阻拦道：“周小可家的事我是知道的，只是知道的不多。因为他家媳妇漂亮，我若常去找他，还是怕邻里说闲话的。”
“嗯，愿闻其详。”
“这个周小可呢，从小命就不好。我刚来时他父母还在，他呢，也正经在我那时开的小学堂里读过书。这孩子，就没见过那么倒霉的了。吃饼噎嗓子，喝水呛鼻子，就连写字都差点被断了的毛笔插了眼睛。不过每次都是有惊无险。”徐寿招呼伙计续了壶茶，继续说道：“后来这孩子父母没了，也便不读书了，当了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当货郎也是，不是在山里迷路被虎狼追，就是在街上碰见大车被人撞。村里人背地里议论，都说他是扫把星。”
“后来呢？”狐九追问道。
“后来他就娶媳妇啦，一个外来的姑娘，也是无父无母的。那姑娘不嫌弃他穷，小两口子过得可好了。依我看啊，他未必是什么扫把星。扫把星都是让别人倒霉，他光是自己倒霉，还次次死不了，最后还娶了个漂亮老婆。”
“那徐先生可知他家住何处？”宇文渊道。
“就是那个村西，最里面那一户最破旧的便是。”
“多谢，告辞。”这一次宇文渊没有给徐寿任何插言的机会，一把扯住狐九离开了。
这大约是宇文渊一百五十多年修仙生涯之中不御剑时走的最快的一次。只有够快，才能将徐寿的殷勤呼唤甩在后头。
顺着徐寿指引的方向宇文渊与狐九来到了那间破旧的小屋。
宇文渊抬手轻扣门扉，一个妇人出来应门。
柴门开启狐九与那妇人四目相对，妇人双膝一屈几乎跪下。
那妇人是只九命猫妖，在狐九励志做人之前她曾与狐九学过百十来年的妖法，只可惜根基太浅，实在修不出什么名堂。今时今日再见往日那个妖界翘楚九尊大人忍不住的想跪下磕头。
狐九朝着那妇人拼命眨眼，那妇人方才领会精神扶着门框站稳，赔了个笑脸道：“二位道长见笑了。方才被石子绊了一下。二位来此有何贵干啊？”
“无事，只是今**家丈夫在客栈险些被匾额砸伤，遗落了这个。既知失主，特来归还。”说着宇文渊从怀里掏出一包绒线。
狐九心中暗自拍手叫好，宇文渊不愧是宇文渊啊，这都准备好了。如果换了是他，一定会回答路过的。
“娇娇，是谁啊？”周小可听见门口的动静跟了过来。
“二位道长说是拾了你的东西，来归还的。还有啊，你怎么这样不小心？不是不让你走匾额下头么？”娇娇反复看了看丈夫的情形，足得彻底确定无碍才罢。
“这…我仿佛不曾掉了什么啊？”周小可看了看宇文渊手里的绒线，挠头道：“小人是卖些木头玩具一类的，从来不曾卖过绒线，道长是不是送错了？”
“嗯，也许罢。不过我们一路远来，想进去讨口水喝。”
喝水？？？？狐九捂着肚子差点吐了出来。方才在村口与那个姓徐的还没喝够吗？这一肚子水，借了茅房还差不多了。
“那…二位仙长若不嫌脏，便进来罢。”周小可明显还不清楚状况，又不好拒绝只得将狐九与宇文渊让了进来。
进屋落座，狐九环顾四周，只见这个屋子里大小陈设都包了软布，墙上都铺满了厚实的稻草，地上连块指头大的石头都看不见不由得觉得新奇。
“二位道长是不是觉得奇怪？”周小可端着两个粗瓷大碗，满满当当的斟了一碗，推到两人前头。
狐九强忍恶心，尴尬的摆手。
“不奇怪，只是觉得布置之人很是用心。”宇文渊端起水碗，淡定的喝了一口。
狐九心中暗挑大指，厉害，果然厉害。
“我从小就是这样，总是莫名其妙的摔跤，有时还会摔在钉子上，娘子怕我出事，便都给我包上了。”说到娘子二字，周小可脸颊一红。
“小可，家里没柴了，你去劈些过来罢。”娇娇端着一盘新切的果子走了过来，很明显是要将周小可支开。
周小可点头，拎着斧头出去了。
“二位道长救命啊！”周小可前脚出去，娇娇后脚便跪下了。
“我知道，我是妖，他是人我们原本不该在一起，可是我若不跟着他，他会被人害死的。”
“害死？为何？”宇文渊问道。
“他两世之前曾与我一样是猫。猫有九命，他为我折了八命，随后他投胎成人，我修炼成妖。我想报答他当年之恩，于是从这一世我便跟着他，谁知这一世他出生起便接连意外，我明里暗里的救他。已经折了八条命了，再有一次我便也要护不住他了。我与他是真心相爱想和他如此一世恩爱到老的……”娇娇哭得十分可怜。狐九也跟着抽泣起来，只可惜干打雷不下雨。
“你可知他那些意外是如何来的？”
“好像，好像是有个鬼差一直跟着他，我的道行不济，捉不到也看不见。二位道长，二位仙师，救命罢。”
“嗯。”宇文渊点点头。
“那…那多谢二位仙师，多谢二位仙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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