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糖(1/2)
10、
玻璃杯里的热水洒出一些,溅着了陈凌的裤腿。
举杯的人哪顾得上处理它。
别动。
不能过去。
他是醉了,可我没有。
我不能、不能……不能趁人之危——
那七个字,那双灰黑色的眼睛勾走了陈凌的灵魂,使他心乱如麻,一时无法集中注意力。
他多么想开一个玩笑稀里糊涂地揭过此事,可是舌尖却紧抵齿关,有趣的、幽默的话还未诞生便消融在上涌的血气中。
他晓得身体里的一部分正痛心疾首地俯视他接下来的行动,而他仅仅在原地停留了两秒钟,就一步一步机械地往飘窗走。
他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想做什么——想被陆识忍怎样对待,其实他很应该感到气愤、或者索性不在意的。
走到陆识忍身边时,陈凌手心都是汗。
陈凌觉得自己好像在云雾里散步,前路飘忽不定,仿佛可以永远走下去;直至脚趾撞到墙壁,砖石坚硬的触感顺着发烫的皮肤传至大脑,他才稍微冷静了一些,故作镇定地看向窗外明月。
陆识忍见人来了,满意地叹一声,抬起左手在玻璃上悠悠写下一个“凌”字。
也许文字才最容易搅乱人心。
陈少爷自诩正经道德的半个灵魂瞬间焉了,晕乎乎地蜷缩在心脏一角任凭处置。
他慌得不知看哪里才妥当正常,低头见杯子里还剩大半杯清茶,恍惚间以为陆识忍已经喝过了,就把它一气喝完。
一抹水渍残留在青年唇边。
始终注视着他的人温声询问:“……可以亲了么?”
陈凌腾地脸红了,嗔瞪陆识忍一眼,微不可见地摇头。
他想:陆识忍一定是很醉了,刚才真是头脑发昏才……总之不能再顺着醉鬼胡来。
“咳,你你——吃糖么?对,糖糖糖,你等一下。”
陈凌慌不择路,忽然记起口袋里躺着两粒薄荷糖,手忙脚乱地剥开,自己先吃了一颗,又喂一颗给陆识忍。
陆识忍在等待中渐渐失去绅士的耐心,几下就嚼碎了薄荷糖,同时搂过青年的腰把他拉进怀里——
眼下他只想低头亲吻面红耳赤的青年。
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
陈凌大脑一片空白,伏特加苦涩辛辣的气息将自己从上至下地包围笼罩,呼吸间全是对方衬衫上冰凉疏淡的海盐香皂味。
他的嘴唇脆弱而无力,曾经试图抵抗男人轻柔的、持续的吻,可是腰和腿不听使唤软得厉害;眼下他尚且只能靠对方的手勉强站立,一不留神便被抱坐在窗台上。
陆识忍眼底深邃如渊,边亲边含糊地问他:
“陈先生是醉了么?”
哪有贼喊捉贼的——
陈凌很想说些什么,可是横竖撇捺的方形文字在脑海里拥拥攘攘地组合、分散,依稀辨识出一个陆字就很艰难;而他的神智,以及他自诩聪慧迅敏的脑力,在这场自发的闹剧里提早明哲保身,追随砰砰跳动的心逃亡到灵魂深处去了。
他的手垂落于胸前,渐而感到一些清甜的气味缓缓落在手背上。
不讨厌。
该说这是很新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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