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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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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三号!三号!西蒙和伊凡夹攻逼近,三号钱达生刚吃了第二张黄牌,有没有机会——等等!好哇一个漂亮的回传——现在球在八号队长祝力脚下——对方门将阿列克谢严阵以待!年仅十九岁的阿列克谢是第一次代表西人队上场……”

双方苦战半小时,比分依旧零比零,见又有进球的机会,讲解员的声线再度高亢。

汗水、欢呼、叫骂与鼓声充斥整个安魁利球场,露天看台上火药味十足,太阳把或打赤膊或汗流浃背的观众翻来覆去地烤着玩。

然而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只球,看它从穿黄背心的人脚下误传到穿蓝背心的“红毛”那边,紧接着就是一大片唉声叹气。

“他妈妈的!快撞他!嗳,不要怕犯规!”

“再不进球,还玩个卵/子!”

“哎哎别挡我,球跑过半场了,看看这次——”

……

陈凌坐在前列,手里攥着入场的球票和附赠的三注五分赌单。视线里绿茵茵的草地突然变成几个毛茸茸汗津津的脑袋,他瞳孔一缩,回过神来。

陆识忍去外面买了两顶遮阳帽,一人头上扣一顶,又把陈凌腿边喝到一半的冰汽水推过去些,双手插兜询问比赛情况:

“刚刚进球了么?”

“啊?啊……唔应该进了吧。”陈凌随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太阳穴周围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

坐在他们前面的几个高中生愤愤地回头指责道:

“屁!你瞎几八讲!白占这样好的位置不看球!进个鬼球嘞。”

陈凌孩子心性,被人戳穿了还不晓得害臊,左右烦躁得很,竟随口和高中生争辩两句——

陆识忍觉得有趣,不禁闷声轻笑,待陈少爷瞪他了,方拿出三张电报转录单,“包会计新发的消息。我取了来。”

球场附近可不就是一个大邮局么。

“什么!我看看!”陈凌眼睛一亮,心中的紧张和忧虑再也藏不住,赶紧接过细瞧,半晌舒出一口气,“半天光景,入账四十九块八角,到晚上该有百八十块……”

他想起书业双雄之一当年二月二十二日正式营业,第一天也就是几十块的流水,总算寻得少许慰藉。

是时,球高高抛过球场,半点不错地落到黄背心球员脚下,头戴“振兴”字样红巾的壮汉立刻用力敲击鼓面,鼓声所到之处皆是前倾身躯眺望球门的观众。

“各位各位,球传到九号金旋风徐咸!阿列克谢选择站在正中间,他能否判断出徐咸的进攻——球进啦!进啦!穿过阿列克谢手臂上方的一球!三十六分十七秒,各位各位,今天第一场中西对抗赛现在一比零,九号徐咸……”

高中生们双手伸向天空发出欢呼声。

陈凌既想跟着做又嫌丢人,强行抓起陆识忍的左手向上高举;起初只敢偷着乐,后来索性大笑起来。

他好久没有这样地松快惬意!

进球的球员把一瓶水倒在头上,边跑边朝观众们鞠躬致意。

看台上掌声如雷鸣,口哨声不绝于耳。

陈凌鼓掌时遮阳帽滚到台阶下,白皙如玉的脸在阳光里透出一点红润的光泽,双眸熠熠似星辰;年轻的作家一时不察,就被勾走了立场,也鼓起掌来。

7月15日,原泉书局正式营业的第一天,陈凌在上沪安魁利球场看了一场足球赛。

多年以后,他依旧记得那是华人队与西人队的比赛,点球时他和陆识忍都为八号捏了一把汗,而这场球赛最终以三比二的好成绩揭开了夏季赛事的序幕。

看完球赛的第二天晚上,临时接到仆人渚庆打来的电话,他们虽感意外,却只能取消了庆功宴,改道去陈宅吃饭。

还是那间摆放着长桌的餐厅。

“这两天你办的书局怎么样?”

陈父不动筷,两个小辈自然只能陪他说话。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情总算愉快一些,收起缠绕于眉心的焦虑,客气地请姓陆的小子坐过来些。

“回爸爸,昨天开业进账拢共九十二块,抛去材料成本、工人工资、水电包装运输费以及其余各项,哈哈,约莫赚个吆喝钱。”言下之意就是倒贴钱呢。

陈齐知一听,手指屈节在桌面轻叩两下,神色漠然地关心道:

“嗯,开局是小了点。想必你没有太用心罢?渚庆说你前前后后忙活一个月,我看未必——他言过其实了。”

陈凌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又松开,得意劲瞬间消散:

“今天稍微好些,翻了三番,哦,也就七百来块。还是亏的。”

哪家做生意计较一两天的亏盈呀,要是天底下有不要本金的大钱赚,长江早就逆流啦。

陈少爷在生意场里混了好些年,什么道理不晓得,说出这种话明摆着是抬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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