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礼（2/2）

的确靓，应该就是七十年代以后风靡全国的的确良布料，以颜色多样、易洗快干、耐磨耐穿的特点风靡全国，最重要的是它不属于管控品，只要有钱就能穿。

按时间推算，现在这种布料的小手应该还处于萌芽阶段，只在广东本地比较火。

沈向阳知道陆尧脑子活泛，但没想到消息这么灵通，稍稍来点风就能判断出是哪个口下来的。

他思忖了一会，问道：“你一个人去吗？”

“跟着黎哥呢，过完十五就去看看。”

都定好了还和他说个屁。

他把衣服还给陆尧，不着痕迹地提示：“正好你去看看有没有颜色鲜艳的布料，做衣服丝巾手帕都好看，女人们应该会喜欢。”

陆尧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笑着说要是挑到特别好看的谁也不卖先给他留下做衣服。

沈向阳抿起唇角，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陆尧最爱看他笑，心里盘算着自己还剩多少钱，够不够多买几样新奇东西给他。

一日三餐，围着火堆聊天唠嗑，眼见着年味儿越来越浓，院门外时不时响起小孩的打闹声，伴随着摔炮的“啪啪”响。

陆尧也去买了几盒摔炮，跟人小孩比谁摔得更响，又把引信划燃了扔进门前的河里，就为了听火炮在水里炸开的那声闷响。

还有把炮戳进门口蓬松的雪地里，点燃后立马跑开，随着一声炸响雪块飞溅，二十来岁的人笑得跟顽童似的。

沈向阳看着都觉得闲得慌，不知他哪里来的精力。

到了守岁那天，家里每人都收到了淑芬奶奶一个红包，沈向阳把红包压到枕头下，跑出去看陆尧放烟花。

前世城里是不许放烟花的，要放只能统一划个空地放，虽然花样繁多精致，到底少了那份年味儿。

现在不一样，烟花只是最简单的震天炮，冲上天会散成伞状的黄色光点，沈向阳心底的满胀感却几乎要溢出来。

贫穷而知足。

漫天烟花闪耀，陆尧站在台阶下回头望向沈向阳，眉梢眼角都盛满了笑意。

沈向阳原本倚在门边看烟花，猝然撞进他的眼眸中，他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这促使他疾步走下台阶，拉着人就往房间走去。

卧室门“砰”地一声关上，外面的欢呼和烟花炸裂的声音变得模糊，陆尧被抵在门板上，错愕地看着恶狠狠压在他身上的某人。

“你喜欢我的，对吧？”沈向阳心中激荡，开口就问。

陆尧笑容还挂在脸上，眉眼却垂了下去。

放了这么久的风筝，沈向阳显然不想再压抑，欺身上前，两人大腿挨着大腿，身体紧密相贴。

陆尧动了动，却不小心蹭到某处，身体瞬间僵硬。

沈向阳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白皙手指在他跳动的脖颈血管上点了点：“别装傻，你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实话和你说，那天你见到的陈老，他有意推荐我去上海大学美术学院进修，你知道我本行是做什么的，这对我是个很好的机会，也许一辈子就这一次。”

陆尧眉眼垂得更加厉害，嘴唇动了动：“我没权利阻止你追求更好的生活。”

“你有！”

沈向阳捂住他的嘴，眸中闪着令人难以直视的热切与希望。

“再好的人生也比不上和你粗茶淡饭的每一餐。”

“你还年轻，过几年就会后悔。”

陆尧嗓音低沉，心脏也跟着沉甸甸地坠在胸口，堵得他喘不过气。

沈向阳眼中的光逐渐黯淡，他松开手，垂着头往后退了一大步，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良久，空旷的室内响起他带着颤音的话。

“那就分道扬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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