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界了（2/2）
他不知道沈向阳也算服装厂的股东，这事陆尧一个人也没告诉。
“那你们聊，我去找技术员去，管保让他把我教会了。”见两人有话要聊，他极有眼色的溜走了。
上次见面还是去年，沈向阳没什么变化，还是干净清爽的学生样，陆尧倒是越来越有精英老板范儿了。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沈向阳率先把牛皮纸包递到他面前：“新画的稿，你挑着来吧。”
这是他们的默契，设计由沈向阳来，至于选样投入生产改进全让陆尧把控，事实证明他做得很好。
陆尧接过去也不看，直接往公文包里一塞吗，起身拍了拍手：“到饭点了，吃完饭再走吧。”
厂里有专门的食堂，沈向阳跟着他转过好几个大的车间，这才到达目的地。
菜肯定不能跟学校比，但胜在量大管饱，烧茄子上边散着零星几块肉，和其他工厂比起来是难得的好伙食了。
两人没在食堂吃，去了陆尧的办公室，门一关陆尧就很自然地把自己的饭碗塞到他手里，和沈向阳手中的交换。
沈向阳刚想推回去就见到碗里的烧茄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扒了皮，露出嫩嫩的茄肉来。
好吧，省得自己扒皮了，正好他不喜欢吃皮。
办公室里也没桌子啥的，两人一人坐把椅子，端着碗面对面吃中午饭。
“想好去哪里了吗？”陆尧边吃饭边问道。
临近毕业，到了分配工作的时候了，学校会咨询学生的意见适当做调整，陈老那边也抛来橄榄枝，可以帮他活动活动。
沈向阳：“我想自己开个画室。”
陆尧吃饭的动作慢了慢，说道：“都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需要钱我这儿有。
两人边聊边吃，很快就吃完了，陆尧接过沈向阳的碗，把他按回椅子上：“你歇会消消食，我先把碗放回去，一会送你去学校。”
门开了又关上，沈向阳在办公室待得无聊，索性出去走走。
新买的机器跟个大块头似的杵在制衣厂中央，沈向阳走过去的时候技术员正在教舜子使用机器，切割刀片高速旋转发出的声音令人牙酸。
沈向阳不自觉离得远了些。
他走出车间，陆尧新买的雪佛蓝正停在一旁，漆黑的车身泛着金属光泽。
啧，果然是开厂子的大老板，小轿车说买就买。
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件极小的往事，四年前陆家村通往县城的泥泞路上，陆尧神采飞扬地说要买辆四个轮子的小轿车，以后带着他一天跑八趟县城都不怕被泥溅上裤腿了。
沈向阳眼中漾出如星光般的笑意，现在四轮小轿车有了，就差司机带着他兜风了。
他正回忆往事，厂子那边突然传来吵闹声，沈向阳抬头看过去，好像是厂里的员工正把什么人往外赶，那人弓着腰频频点头，像在祈求他什么。
接着又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陆尧，那员工连忙走过去，像在说明情况。
沈向阳走近了才发现，卑躬屈膝那人正是蔡翠芝，旁边站着的是沈玲玲，正张牙舞爪地瞪着那名员工。
这两年他虽然没住在家里，但逢年过节红包礼品一样不少，平时也经常给生活费，按理说只要不乱花，经济上应该能过得去，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不会知道了他和服装厂的关系吧……
沈向阳脚步越来越缓，甚至有扭头就走的趋势，然而沈玲玲眼尖，一声哥叫得所有人都听见了。
沈向阳：“……”
平时怎么没见你喊这么勤快？
他扯了扯唇角，顶.着万般不愿的心情走近，不待他开口，沈玲玲就指着陆尧尖声说道：“哥，你看看你交的什么朋友，故意赶我妈出来呢。”
蔡翠芝扯了她一把，满面羞愧：“玲玲别说了，你哥不好做人。”
沈玲玲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勉强没说话了。
那边员工刚向陆尧说明情况，回头听见这么一句气得要死，但老板在跟前只能好声好气劝道：“我说大婶，真不是我们不收，你眼神不好万一打错版走错针赔的钱还不够你工资的，再不济车间里好几台机器，你不会操作伤了自己也不好嘛。”
沈向阳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
蔡翠芝因为老花眼比较严重，附近的厂子都没要她，接连好几家被拒后沈玲玲就跟着过来闹事了，只是没想到正好碰到陆尧这家。
这都什么破运气！
那头蔡翠芝一边抹眼泪一边扯还要闹的沈玲玲，示意别丢人咱们离开，沈玲玲哪里会听她的话，杵那就不动了，大有不给说法就不走的架势。
沈向阳：“……”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陆尧，后者给他递了个安抚的眼神，随即对员工吩咐道：“你去查查还有没有不需要视力的岗位，把她安插进去吧。”
员工苦着脸：“有啊，炒菜的这不缺一个嘛，这女孩非说工资少，我们糊弄她。”
沈玲玲轻蔑一笑：“说不准你们自个儿克扣工资揣腰包里了。”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那员工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原本看着人娇滴滴花儿似的姑娘还收着几分脾气，这下揍死她的心思都有了。
陆尧让他把花名册拿过来，他亲自看看。
沈向阳懵了，求助的意思是让你公事公办，怎么还真走起关系了？
他走到陆尧身边，右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摇头。
别答应。
他宁愿多出点钱把这家子人供起来，也不想放进工厂，谁知道以后会出什么幺蛾子。
陆尧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有分寸。
接着沈向阳就看到他在花名册上一划，生生把蔡翠芝的工资提成与生产工人一个数目，并吩咐多出的钱从自己的账上扣。
沈向阳差点没气晕过去。
那头沈玲玲终于满意，蔡翠芝则是又感激又羞愧地连连低头鞠躬，看得人心酸无比。
也恼火无比。
他不知哪来的冲动，一把抢过陆尧手中的花名册，“撕拉”一下将那页撕了下来，揉成纸团往沈玲玲脸上砸去。
“那是你妈，你怎么不替她进厂呢！”
沈玲玲被砸了个正着，还没回神就迎面带风甩来一个巴掌。
“啪”一声脆响，四周静了一静。
蔡翠芝还维持着分开两人的架势，距离他们一米远左右陆尧劝架的步子刚迈开，就被沈向阳浑身散发的怒气震得倒抽口气，有种事大了的预感。
沈向阳热血上头，打完一巴掌才反应过来，沈玲玲虽然刁蛮可恶，但他一个男人，再怎么着也不该打个女孩，何况陆尧都同意了，他生的哪门子气。
沈玲玲大概没想到这个平时看着脾气很好的哥哥会打她，懵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一声尖锐的哭喊刺破空气：“你居然打我？”
伴随哭喊而来的是连挠代抓，陆尧把人抢回来时脸上和脖子上已经多了好几道血痕。
听到动静的员工也出来了，帮忙按着闹事的两人。
“沈玲玲是吧，再闹一下，你妈别想再踏进厂里一步。”
在看到沈向阳脸上迅速肿起的血痕后，陆尧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宛如暴怒前的狮子，他隔空点了点被按住的沈玲玲，带着沈向阳离开。
等人都走后，沈玲玲瘫痪般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刚刚那人的眼神，好可怕。
郊区去往市医院的路上，一辆黑色的雪佛蓝轿车疾驰，坐在驾驶座的陆尧面色阴沉，将车开得飞快。
沈向阳鼻梁和右脸颊的挠痕都破了皮，露出鲜红的肉，看着可怜极了。
陆尧却一眼也没看他，把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
“陆——”
“到医院前别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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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招工的事儿，陆尧是想自己接收了那家人就能少烦阳阳一点，阳阳则是怕把她们放进去对陆尧的工厂添麻烦，总之就是都为对方着想，结果就成这样惹~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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