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永远（2/2）

--主角不是你，你搞明白自己的位置。

--好嘞。

和姐夫去接亲这事还是挺奇怪的。黄亦恒前一天晚上帮着招待客人，第二天5点出发去接祁昆，两个人再和新郎一起去接新娘。绕一个大圈子，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场面戏。

“吃饭了吗？”一上车，黄亦恒递给祁昆一盒酸奶。

祁昆看上去并不是刚起床，黄亦恒有点心疼，偷偷捏了捏他的手。

车队出发了，车还没停稳，鞭炮声就响了起来。祁昆第一次来到黄亦恒家。

员工住房很老旧，楼体表面是重新粉刷过的，依稀可见不同笔体写过的几个“拆”字。顺着楼梯上的小红喜字，可知黄亦恒家住5楼，楼道顶高而狭窄，头顶有迷路的鸟筑了巢，排泄物挂在贴满通下水道的小广告上，极不雅观。

城市发展太快，写字楼越盖越高，若不是亲让人忘了繁华的都市背面，还有这样破败的角落。

人一多，又不见黄亦恒的影子，祁昆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若是平时，他一定摆出一副痞子气的高傲嘴脸，可这是黄亦恒姐姐的婚礼，他不敢造次，始终微笑。

“你是四小子的同学？”

“家在哪住啊？”

“学习可不能放松啊。”

祁昆笑着接过每一个长辈递来的花生和糖果，耐心地回答每一个亲戚的问题。几个老人看见年轻人心里高兴，抓着祁昆的手问个不停。

黄亦恒的家一共就3个屋子，厨房、客厅和卧室。鞭炮声又响了一轮，几个闺蜜把房门关上，空调的凉风也吹不出来了。

吵吵闹闹的声音传出来，新郎捧着花来接新娘了。红包、问答、游戏，每一个环节都逗得大家捧腹。黄亦恒没参与，和祁昆在一边站着聊天，把桌子上的台扇往这边歪了歪。

“热不热？”

“不热，还行。”祁昆表现的很懂事。

“一会就走了，忍忍。”黄亦恒在他耳边小声说。

出门前最后一道关卡，黄亦恒出场了。这新姐夫要是没有点诚意，弟弟是不会答应姐姐出嫁的。黄亦恒收了一个大红包，转身塞到祁昆手里。

到了饭店入座，新娘去换婚纱。祁昆和化妆师打了个招呼，在大厅和黄亦恒闲聊。开学的日子转眼就到了，祁昆的卷子连一半都没写完，被黄亦恒鄙视。

音乐声响起，婚礼开始。在感恩过一轮父母后，最重要的环节来了。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要爱他，守护他，接纳他，你愿意吗？

要有多冲动，才能发誓永远爱一个人呢？换做以前，黄亦恒只当那是温柔的谎言。

婚礼办得很煽情，即使黄亦恒不喜欢那些誓言，也被现场的氛围感染了。在未来数不尽的日夜星辰里，他也想和祁昆一起，吵吵闹闹着，走过太漫长又太短暂的岁月。

第一次，黄亦恒冲动地想尝试永远。

三姐结婚的第二天，老妈病倒了，重感冒加上高烧。

黄亦恒要去店里帮忙，老妈不让，叫了二姐帮忙看着。这场病来的突然，黄亦恒却一点也不奇怪——每个姐姐结婚的时候，妈妈都会生病。

多年求子心切，一个女人苦苦支撑这个家，对女儿们多有愧疚。每个女儿出

嫁，老妈几乎都会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生怕女儿在婆家受气。婚期临近，高强度的忙碌突然松懈下来，于是就病倒了。

“老四啊，咱家没钱，以后你自己结婚、找工作，妈帮不上你，你要靠自己。”

黄妈妈不肯让儿子照顾自己，生病时也不能耽误学习。黄亦恒只是点头，一模一样的话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脑袋里这跟发条，在梦里都是绷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