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告白就叫我会保护你（1/2）

只不过，晏迟从未说过，虽是罪过，但也是救赎。

先是弟弟死于寒冬。

弟弟死前的挽留他不曾听进去，一门心思要出门找救弟弟方法，回来的时候，弟弟已经冻死在破庙。

他把弟弟埋葬后就立刻开始了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一个人的流浪。

人死不能复生。在晏迟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他知道要为自己活下去，便不会为了死者停留脚步，即使记忆早就滞留在那一刻。

漂泊数载，他又遇到一位收留他的老乞丐。老乞丐过去是个文化人，曾有一子，经多年打击，脑子有些不清楚，胡乱把他当做自己的小儿子，一声一声地叫他“阿迟”。

老乞丐姓晏，他就这么用了别人的名字。

但老乞丐终于还是清醒了。

在一天夜里，晏迟心忽的一抖就醒了过来，醒来时便看到了老乞丐月色下的模样。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老乞丐跪坐在晏迟边上。

晏迟摇摇头。

其实，老乞丐在这一刻没了乞丐的模样。衣服照旧是破破烂烂的，老乞丐只来得及仔细洗了个澡，绑好的头发半潮，浑浊的眼有了清明的样子，当真是文人特有的温润。

他身上凉飕飕的水汽从空气中传递到晏迟身上，晏迟打了个哆嗦，他赶紧远离了一点。

“我该走了。”老乞丐又道。

“你记起来以前了？”

“对，记起来了。”

“我不要你了。”

晏迟缩成一团，说着不要对方的话，却清晰地表现出是对方不要他了。

老乞丐看着晏迟的眼神仍旧同疯癫时相差无几，那是看自己孩子该有的目光：“我的儿子过世很久了，我很高兴我遇见了你。”

“说得好听，你还是要走了。”

“因为我快死了。”老乞丐道。

晏迟觉得自己的脑子被木棍狠狠地砸了一记。

“临死前，我想与你道个别，然后，我就要去陪我那在地下沉眠的小儿子了。”

“现在外头都在打仗，你回得到你儿子身边吗？”

“尽我一切，尽我所能。”老乞丐起身，他的腿脚不太便利，晏迟先一步腾地跳起来，再搀扶起老乞丐。

“对不起，没能给你留些什么东西，我只能说些空洞的东西，但还是愿你在乱世中也能长久地活下去，活着才会有希望，祝你能看到太平的一天。”老乞丐难得站得很直，“再见，孩子。”

晏迟看着老乞丐走远，没有将道别说出口，他们不会再见面了，这种事情于二人都是心知肚明。

晏迟再一次独自上路，灾荒遍地，随时都会有人丧命，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只是他尚未摸到死亡的边缘，又遇到了一个眼神麻木的小孩，小孩说他叫晏行。

仿佛是天注定要当兄弟的人，晏迟犹豫不过半刻，就和晏行结伴而行。但未料到晏行很快就生了一场大病。

晏迟不通医术，没有钱财，眼睁睁看着晏行一日比一日虚弱，只能守在晏行身边，他想，如果晏行过不了这关，他就要继续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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