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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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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清问道:“你中了何毒?”

余祈摇摇头,道:“左右我也活不了了,你帮我杀了他们,黄泉路上有个伴。”

眼睛微眯,肆清道:“凭何帮你?”

意识到自己如今是叛徒身份,余祈瞥着肆清不急不徐道:“你可知你当初为何入楼?你当你父母只是被普通盗匪杀死?弑父屠亲之仇,你就不想报?”

五岁前,她还是个衣食无忧的商贾之女,家中不算富贵,却也生活无忧,父母相敬,亲朋友善。

一日,盗匪猖獗,屠了她全家,糟蹋了母亲,掠了钱财,一把火将她家烧成灰烬,而躲在角落的她,被摘星楼的人发现,带了回去。

问她想不想复仇。

复仇这个词她当时尚且不懂,只想要将这群丧尽天良的坏人撕个粉碎。

后来,她加入了摘星楼,进行了一次次残酷血腥的训练,可再怎么样痛苦,也不及当年亲眼看着家人惨死于眼前那般撕心裂肺。

可还没等到她亲手手刃仇人首级,那群盗匪便被官兵剿灭了。

如今有人告知她当年灭门之仇另有隐情,她怎能不动摇半分?

肆清转身朝竹公走去,步伐平稳,她眼神平静,让人琢磨不透她欲意何为。

“解药。”

听着肆清这句好似在说“天气不错”的话,竹公仅是看了她一眼,并未给予回应。

气氛变得愈发僵持,肆清抬起右脚对着竹公肩头狠狠就是一脚,直接将他像踢一条鱼一样踢到一丈外。

“咔嚓。”听这清脆的声音,想来肆清是一脚将他肩骨踢碎了。

“阿竹!”

菊公握紧了拳头,怒道:“你可知你在作甚!一个后生晚辈竟是这般猖狂,你……”

话音未落,肆清手起剑落,硬生生将打坐的菊公手臂削下一块鲜血淋漓的肉,待他反应过来瞬间痛得煞白的脸上又白了一层。

豆大的汗水一颗又一颗从菊公额头渗出,从他明显起伏不定的呼吸就能看出他有多痛。

或者说,是有多耻辱。

这么多年,谁能让他受重伤?更遑论说让他活活承受剜肉之痛。

竹公躺在地上虚弱的撑着身子吐了口淤血,讥讽道:“敢这般对梅兰竹菊的,你这小女娃可是第一个,你日后可莫要后悔今日之为。”

肆清身后的余祈看到肆清毫不留情的对这两人下手,他心里莫名畅快,看向肆清的眼里也多了几分欣赏。

“解药。”

这次肆清的语气里多了分狠厉,竹公弯起带血的唇角,笑道:“做梦。”

能爬上他们这个位置的人,向来都不怕死。

肆清用剑挑起菊公那块盘子大的肉,鲜红的血宛如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缠绕在剑身上。

她走到竹公身边,屈膝蹲下,看着那块猩红的肉,淡漠道:“你说这人肉的滋味,是如何的,尤其是相识多年之人的,这么新鲜,吃一口,怕是永生永世都忘不了吧。”

说完,肆清看了眼还在强撑着的竹公,竹公没想到这么残忍的话能风轻云淡的从一个看起来不问世事的人嘴里说出来。

剑尖微抬,将那块肉甩上天,肆清快速挥舞着长剑,一块一块划得稀薄的肉片像雪一样落在竹公身上。

被菊公的肉铺满全身,竹公坐如针毡,浑身泛着恶心和不自在,他素来有洁癖,如今这一块一块粘腻的人肉像刺一样扎在他身上。

余光瞥着竹公眼里的防线在崩塌,肆清放下剑,左手狠狠掐住竹公的脸,强行打开他的下颌,右手捡起一块肉放到他眼前,轻晃了一下:“我知道你不怕死。”

可她有的是办法撬开他的嘴。

他竹公一生荣华富贵,哪里经历过这般屈辱,看着那透明的肉,他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我再问最后一次,解药。”

还没等竹公开口,肆清又不紧不慢道:“在我手里可没那么容易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死一个余祈无所谓,可你若是落在我手里,我保证你能长,命,百,岁。”

竹公是个聪明人,否则也断然不会有如今的显赫。

同为刀口上舔血的人,他太懂得怎么折磨人,也太懂得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他怕生不如死,怕受尽折磨,怕被人□□。

菊公看不懂竹公的表情,肆清遮挡住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可凭着对竹公的了解,他知道他快溃不成军了。

竹公知道今日落在肆清手里,他们是活不了了,还不如给个痛快。

只见竹公眼神忽然暗了下去,放弃道:“在发簪里。”

肆清将毫不留情他扔到地上,摘下他微微凌乱的头发里的玉竹发簪。

为防止有诈,肆清扯下他身上一块沾血的襦裙,面无表情的将上面几块碎肉抖下去,将布认真的包在手上,又将发簪拿到竹公胸口处对着他,竹公眼里浮出一丝惊慌,慌忙开口道:“有毒!”

肆清没动,道:“哦?”

竹公吐了口气,低声道:“用水淋一道再打开。”

从腰间抽出水袋,肆清用清水将发簪淋了一道,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发簪对着竹公打开。

簪头上的竹叶被拉出,一颗小药丸从簪子里滑了出来。

捡起那粒药,肆清道:“是这个?”

竹公气若游丝点头道:“嗯。”

拿着药,肆清走到余祈身边,将药放入他口中,又喂了他一口水。

菊公气得牙痒痒,道:“趁人之危,你们摘星楼就没出过一个好东西。”

肆清懒得理他,余祈吃了解药需要些时辰才能恢复,她索性来到已经放弃挣扎的竹公身边,问道:“你们这次就来了这么些人?”

竹公剜了其实一眼,嘲她明知故问:“如有援助,我们何苦到如此境地。”

也对,对付两个叛徒,宫里来了这两位,已经够抬举了。

似乎没什么想问的,肆清又回到余祈身边坐下,奔波多日,能休养生息片刻也是极好的。

余祈一直抱着梵岦并未撒手,此时他低头虚弱的抬起手轻轻抚上梵岦苍白的脸上,缓慢得如同要将她的容颜刻入心里一样。

余祈的手忍不住颤抖着,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如断了线一样砸到梵岦的脸颊上。

“笠儿……”

宛如悲鸣的鸟儿一般,余祈痛苦又温柔的呼唤着梵岦。

堂堂七尺男儿,为了一个情字,变成了红了眼眶的软弱之人。

梵岦胸口处凝结了许多血,看来是被一刀毙命了。

才歇息一盏茶功夫,肆清便听到远处有一人朝这里赶了过来。

听这足下生风的功夫,来人不好对付。

这么快,会是谁从她掩藏的踪迹里寻到了蛛丝马迹找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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