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1（2/2）
“只是半个契约，还可以解除。”三日月宗近说道。
除了事情刚发生，他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凝视了荒目欢一会儿以外，他都表现的与往常一般，慢悠悠地喝着茶水，给荒目欢讲解。
“怎么解除啊？”荒目欢苦恼地道：“那个工作人员什么都没告诉我。”
他看了一眼转换器，那个金黄色的古典表被鹤丸国永拿在手中把玩，一点点摩擦表盘的外壳。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鹤丸国永抬了抬眸，冲他勾起唇角。
“这种东西里面一般都会有定位器。”鹤丸国永道，他垂眸看着转换器：“流浪本丸附近的时空紊乱，要找到这里需要时间，但只能拖延一会儿。”
而流浪本丸被时之政府发现的后果，自然是那神秘的执法部队前来，将这里的暗堕刀剑一网打尽。
“欢君很久没有来了。”三日月宗近却依旧不紧不慢，
“因为世界融合，我的个性一直没有反应。”荒目欢挠了挠头：“正好时之政府的人来找我，我想着至少先来到这面，再找你们更方便。”
还能套出净化方法和欧尔麦特的治疗方案，一举三得。
“欢君的个性消失了吗？”三日月宗近眸里一闪。
那轮向来平静地红月似乎起了几分波澜，仔细看去又好似只是映着茶水泛起的涟漪。
室内的气氛很平和，平和得让荒目欢有些害怕。他下意识舔了舔唇，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出声时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很。
“没有。”他撒了谎：“我还能感受到它，可能只是因为世界刚刚融合还不稳固的原因，有些不好掌控。”
“……你们怎么都知道世界融合了？”荒目欢想把话题扯开。
“作为付丧神，即使暗堕后几乎丧失神格，但对天地间的变化还有几分意识。”鹤丸国永盘腿坐在地上，望着他笑。
荒目欢有些怕。
那笑乍一看似乎和以往一样，七分调侃二分散漫和一分讽刺，但荒目欢又好像看到了什么深处的东西，仿佛有浓稠的黑暗在缓缓流动。
“这样啊。”他简直坐立不安，想要破门而逃：“那我们快点把这个契约解除掉吧。”
“不急。”三日月宗近放下茶杯，起身走向他：“这个契约也许还有别的用处。”
带着薄茧的指尖从他的脸颊划过，荒目欢下意识后仰，用手撑住地面。
“这里有头发。”三日月宗近轻笑：“欢君今天为何这么拘谨？”
“有点痒。”荒目欢随意找了个借口：“契约有什么作用？它一直在消耗我的灵力……当然，数量比较少，但我总觉得不太对。”
“因为这座本丸的刀剑太多，糟糕的身体状态会让他们本能的掠夺你的灵力，若不是欢君及时控制住，只定下了半个契约，恐怕契约刚立，你便会被强行吸干灵力。”三日月宗近轻声，他在荒目欢面前半蹲下，揉了揉有些蓬松的黑发：“这种转换器内自带签订契约的阵法，若欢君不是意外来到这里，恐怕已经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全新本丸。”
“我只是担任一年的审神者罢了。”荒目欢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危险，慌忙道：“带出一批足以应对溯行军的刀剑，便转交给下一位审神者。”
“有些东西缠上了便不能轻易脱身。”三日月宗近微微叹了口气：“欢君总是这样，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被人哄骗。”
一年的时间，足够产生羁绊，以荒目欢的性格，那些刀剑只要稍稍撒娇卖好，就能把他留在本丸。
那时候，眼前的人会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全新未经过磨难，比浑身血气，在黑暗中偷生的他更美好的三日月宗近。
只是想一想那个画面，三日月宗近心中的黑暗便忍不住翻涌，暗堕带来的绝望与戾气压抑不住，慢慢散发出来。
一直被压制的暗堕突然被释放，几乎是片刻，他的身上便突起几块可怖的骨刺。
这种转变，被神明称为妖化。
妖化的最后，会变成毫无神智只知道杀戮的低等妖怪。
“三日月！”荒目欢睁大眼。
三日月宗近在他眼底看见了自己现在的形象，微微垂下眸：“我现在的样子很糟吧。”
“你怎么突然暗堕的这么严重？”荒目欢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拉住他的手臂，向其中输入灵力。
他这么做过很多次，用灵力在三日月宗近体内走一个循环，可以稍稍压制暗堕的部分，可今天却遭到了反击，那些张牙舞爪的能量竟是将他与灵力的连接直接切断。
荒目欢的脸色苍白了些。
“结果最后还是你吓欢吓得最厉害。”鹤丸国永突然出声，摇头叹了口气：“你忘了上次欢灵力耗尽后发的烧了吗，别又让他生病了。”
“我无意于此。”三日月宗近道，他只失控了一瞬，在骨刺生长时便将那些黑暗重新压回心底：“可能要麻烦欢君帮我了。”
“没问题……”荒目欢抿了抿唇。
体内的灵力还在往外流失，他逐渐察觉到密密麻麻的联系，似乎通过体内的这些金色光线便能感知到另一头的喜怒哀乐与大致状态。这种感觉隐隐约约，数量又太过繁多，荒目欢只试探性的感受一次便不再尝试。
他从地上爬起来帮助三日月宗近清理骨刺，那些森白的骨头长短不一，但十分尖锐，稍有不慎便会被刮破手指。
“多亏了欢君。”三日月宗近披上衣服，没了骨刺后，似乎又变回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鹤丸国永那面突然咔嚓一声，竟是直接将转换器劈成两半。
“我不能让时之政府的人找到这儿来。”青年收刀，抬头露出一个略显无辜的笑：“反正欢的能力还在，等你解决掉契约，再用能力回到之前的世界就好。”
“……是啊，说的也是。”荒目欢眨眨眼，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甚至还提醒他们：“时之政府可能有方法找到我，之前我在树上睡了一晚，他们也能发现。”
“应该是用什么仪器检测到了你的灵力。”鹤丸国永说道：“放心，那东西对流浪本丸不管用。”
荒目欢迷迷糊糊的哦了一声，发现对方不打算给他解释，摸摸鼻子：“不说这个了，我们快点把契约解除掉吧。”
那些契约分走的灵力虽然不多，但持续下去，饶是荒目欢也有些吃不消。
而且，三日月宗近与鹤丸国永此刻的状态让他有些不安，荒目欢甚至觉得若是自己不说话，很快就能被可怖的寂静吞噬掉。
“再等等。”三日月宗近却道。
他似乎在打什么算盘，鹤丸国永也附和他，荒目欢只好闷闷的点头，偷摸摸地蹭在门旁边的角落做好，把自己缩成小团子。
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在那面窃窃私语，荒目欢双手抱住膝盖，脸埋在手臂中，只露出一双大眼睛，试图弄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欢，过来。”鹤丸国永察觉到他的视线，像招呼小狗一样招招手。
荒目欢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我不。”
鹤丸国永走过来，先是捏了捏他的指尖，然后出其不意一把环住小少年的身子，就着这个姿势把他抱了起来。
然后走回原位置，调整一下姿势，把人安放进自己怀里坐好。
荒目欢被迫靠在他胸口，愤愤地拍他的手臂。
“乖。”鹤丸国永用下巴蹭他毛绒绒的头发：“让我抱会儿。”
他的怀抱冰凉凉的，还有些硬，一点都不舒服，荒目欢挣扎两下，发现勒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愈发收紧，只好停下，老实被抱着。
“解除契约需要将契约斩断。”三日月宗近在一旁开口：“会遭受到反噬，欢君要先休养好身体，不然会受伤。”
“这样啊。”荒目欢露出担忧的神色：“也不知道世界融合后时间流速有没有变，我若是消失太久，夏目肯定会着急的。”
“夏目？”鹤丸国永突然开口，他嗓音带着几分性感的沙哑：“你去见他了？”
荒目欢认识夏目的时间比他们还要早，甚至还向他们抱怨过不知为何每次穿越只能来这里，不能去见夏目的事。三日月宗近曾套过荒目欢的话，知道那个少年在荒目欢心里占有特殊的地位。
“嗯。”荒目欢说起夏目贵志，精神了许多：“我拜托欧尔麦特查到了他的地址，夏目长高了很多，性格也比以前开朗了，这次收养他的人家也很好，结交到了很多好朋友。”
“最主要的是，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依旧把我当做最好的朋友。”荒目欢晃晃脑袋，语气轻快。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腰被人捏了一把。
“干……干嘛！”他痒得缩起来。
“欢似乎胖了一点。”鹤丸国永轻笑一声：“肚子上有肉肉了。”
“我没有！”荒目欢努力扭头去瞪他，手却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腰。
“在我们思念着欢的时候，你却自己在外面乐不思蜀。”鹤丸国永抱紧他，声音里带了些委屈：“欢真的好过分。”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发现欢崽总是在被欺负，有些太惨了（叹息着捏他的肚肚）
所以我决定后面调整调整，让他走上人生巅峰，坐拥无数美男佳丽。
欢：啊啊啊莫挨老子！！！放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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