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先去庶务堂交牌子，领了明日任务，再去完成今日巡逻的差事，等到棠溪匆匆忙来到破晓峰的膳食堂时，当值的厨子那里只剩下白面馒头了。

她瞧时辰真的很晚，顾不得不满意，抓起两个馒头，就着水直接咽下。

带有灵气的水稍稍驱散了她身体和精神上的疲劳感，棠溪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只觉得日子忙得很。

回到住处。下午的时候，她已经将练气期的功法记下，过目不忘的本事棠溪从未跟周围人展露过，叶孤云发现后也没露出意外的表情，仿佛是人人就该会的。

生活一下有了明确的希望，实在是值得振奋的事情。

她把叶孤云问的问题用朱笔写在纸条上，贴在床头，躺下就可以清楚看到。

这种拨开迷雾的感觉让棠溪觉得前路一下明朗起来，她破天荒没有跑出去练剑，而是盘腿坐在床上运功。

之前坚持练剑是因为无事可做，如今受下这功法，一切都回归到了修道本身，而不是靠术和法来弥补道上的不足。

在重复了三年运气法上稍稍进行了改动，棠溪顿时觉得真气的运行跟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原本温和的真气变得有些暴戾，不受控制地往其他地方乱窜。

棠溪凝神，小心把周围的灵气一点点摄入，再凝化为自己所用的真气，让它在经脉中运行。按照以往，平缓的真气只会在经过一些穴位时才有一点阻塞，而如今却来势汹汹，径直将穴位给破开，再冲下一处穴位。

棠溪一喜，顾不得穴位被破开时的刺痛感，想起叶孤云的叮嘱，不敢放松，屏住呼吸，收住真气，回到原先的位置，再次涤荡那个穴位。如此再三，她才敢冲击下一个穴位。

将魔道的淬体之法融合进仙道的吐纳之法，如此不伦不类的修道方法，却对棠溪十分适用。今日才短短一会儿，足够抵过她过去三年的苦修。

棠溪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继续调动真气在经脉中运行，直到一个小周天过去，再摄取新的灵气，如此重复三百六十五次，形成一个大周天。

怪不得前辈大能开坛论道会有这么多的修道者竞相前往，先行者的经验对后人来说的确珍贵。

棠溪静静感受着真气凶猛地游走，浑身的刺痛感越来越明显，不愧是魔道的方法，总是过分极端。棠溪紧紧闭着眼睛，强忍着这种浑身的酸疼感，汗湿了衣衫也浑然不觉，直到第二个大周天结束，才睁开眼，却发现天色已经微白。

谢怀希早就回来了，她似乎也一夜没睡，看见棠溪蹑手蹑脚爬下床，眼睛立刻睁开，目光里带着谴责和不满。

棠溪心里清楚她为何而生气，但事实上她已经解释过了，心中无奈却又找不到让她取信的方法，便放下了说服她的心思，出去打了桶水躲在外间清洗身体。

对先天灵体来说，身体一开始是没有杂质的。只是棠溪金丹未成，无法辟谷，才会在需要一遍遍打磨真灵。而若是到了筑基，偶尔食用凡间的凡品，倒也无妨，身体会自然而然消解净化。

早上，去炼丹房帮炼丹师切药草，由于没有练气，她做事的效率不高，通常要做到很晚，才能把每株灵草都处理好。

棠溪低头慢慢切着草药，直到大小粗细长度都差不多相等，才去取下一株。

帮忙照看火候的弟子指尖轻擦了一下就擦出了小小的火苗，一下引燃了灵料。

这种需求量最大的疗伤药他们自己就可以完成制作，炼丹房里的其他弟子很快完成了手头的工作，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看着火，看见棠溪还在专心致志切灵草，有人耐不住问她：

“三年没练气，师妹是独一份吧。”

说话的是位高个儿的外门弟子秦卫，比棠溪早一届，是外门弟子中有潜力进入内门的大热人选，如今练气九层，按照他这年纪，就算没有金丹长老收他为弟子，也能靠自己筑基进去。

棠溪两颊有些发烫，当众被人指出这一事实，哪怕她自己并不是特别在乎，但难免有些羞愧感。

秦卫的语气倒不像是嘲讽，更像是同情。

他近乎怜悯道：“师妹当初好像是率先挑选门派的那几个天才，怎么会到现在都不能练气。”

其他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棠溪，往日背地里就议论过，只是碍于棠溪性子孤僻，不好接近。如今被秦卫口快问了出来，也能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棠溪见他们都在看自己，苦笑道：“我倒也想能早点练气，好歹对自己有个交代。”

秦卫走过去，拍拍棠溪的肩，劝道：“实在不行就回凡尘去，活个一百岁，逍遥自在。”

“师兄，五十之期还没到。”棠溪说，“我还想试试，不坚持下去怎么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柳暗花明。”

秦卫略感到一些诧异，肯定道：“你心性不差。”其他弟子倒还是善意的，七嘴八舌开口鼓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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